燕赤行收到自家父亲的传信,他有些担忧,也无可奈何,父亲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住!
可也是好事,有那么好的重外孙陪着,父亲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燕赤行和燕夫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明惠了,他们也知道了明惠如今的身份,也不敢轻易去寻她,怕给她惹来祸事!
明惠和随风的事,瞒得很紧,几乎没有人知道,明惠受罚的事也不让曹回告知燕赤行,只是凭添几个人担忧罢了!
她有曹回这个爹爹关心自己已经足够了,曹回自然是听明惠的。
燕来更是想见见明惠,因为他马上要回洛阳了,一来是燕赤行病了,他想让燕赤行见见明惠,兴许能好得快些,一方面,他实在想争取一下带明惠回军营。
他苦思冥想没想出来办法,燕来的心腹,燕无歇,想到了!
二月二十八,春暖花开,香花肆意,是燕来五十岁大寿。
他给曹府发了请柬,曹回让人回复,曹允被圣上派去执行公务,怕是不得空。
燕来特地去宫中向萧景辰请旨,想邀请曹允来。
萧景辰知晓燕来一直想将明惠收为己用。
他夜间召回明惠,问明惠的意思。
“你去不去?”
“但凭圣上差遣!”明惠面无表情地回答,
“孽障!”萧景辰最怕看到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圣上恕罪!”
明惠恭敬地俯首认错,萧景辰知道她心中有气。
萧景辰希望她能发泄发泄,去燕来那里或许对她也有好处!
“正月二十八,以曹允的名义去给燕将军祝寿!”
“微臣遵旨!”
“回去吧!”
“微臣告退!”
明惠恭敬地行礼告退,萧景辰不适应了。
到了正月二十八那一日,燕来亲自在门口等着明惠。
明惠这次是带着一人,名义上是明惠的小厮,李卫,实为鹰卫的爪牙,是来监视明惠的一举一动。
二人是坐马车来的,李卫驾车,明惠闭目养神坐在马车里。
明惠下了马车,燕来便大步迎了上来。
“小允,你来了!”
“曹允见过燕大将军!”
“小允,客气了,快进来!”
明惠走到门口并未见到燕赤行,燕来见她似乎在寻人,燕来觉得是在寻二弟,可见他的小厮面生,便换了个借口,
明惠与燕赤行是父女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
“小允,二弟染了风寒,在屋里歇着,今日放心喝!没人拘着我们!”
“好啊!燕叔!”明惠神色有一瞬间的担忧,很快恢复正常,但燕赤行注意到了,他觉得今日的计划,定能成!
明惠从随风房里挑了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她从怀里掏出来,直接递给燕来。
随风临走之前说过,他房里的东西归明惠了。
燕来看着这光溜溜的夜明珠,连包装都没有,觉得有些意外,可自家侄儿送的,他也觉得好,命人好好收起来。
“好!我喜欢!”
众人看着燕来和曹允亲近的样子,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明惠让李卫去找地方吃喝,燕来也让人招待李卫。
燕来一直缠着明惠,李卫觉得明惠今日翻不出什么浪来,便放心去了。
燕赤行早上早早醒了,不肯再睡,他怕错过与明惠相见的机会。
明氏已经告诉他很多次,让他眯一会儿,明惠来了会叫醒他,可燕赤行死活不肯再睡。
燕赤行在屋子里虚弱地躺着,他想起身去前厅等着明惠,明氏死活不同意。
“老爷,大夫说了,您要是再着凉,就得为您办后事了!”
“可是,可是,今日允儿会来!”燕赤行还想再挣扎一下,
明氏没好气地开口,
“那您是想让允儿见您最后一面啊?”
“自然不是,我就是想看看她。”
“放心!她一定会想办法来看你的!”
“夫人如何知道?”
“我生的,我自然知道!”
“倒是二爷,您这泰山不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样子,自从有了允儿便变了!”
“是啊,有了允儿和夫人,我只想做个好父亲,好夫君!”
明氏温柔地整理自家夫君的衣袖,将燕赤行的头发弄得乱了些,
明氏觉得这样也好,明惠来了见了他病容苍白,精神恹恹的样子,说不定会心软多陪陪他。
果然,明惠趁着被燕来揪着回房鉴赏自己的宝贝时,趁机侨装溜到了燕赤行房里。
燕二夫人看着小厮打扮的明惠,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夏儿,你来了!”明氏笑着看着明惠,心里压不住的激动。
“夫人安好!”明惠规矩地问了好,并无喜色。
明氏有一瞬间的难过,也很快想通了,她不急,日子还长着呢。
倒是燕赤行急着下床,明氏想阻拦他,明惠抢先一步将他按了回去。
“还是躺着吧!听燕大将军说,您需要多休息!”
“好!听允儿的!”
明惠看着燕赤行有些散乱的碎发,坐在床边,贴心地帮他别到耳后,燕赤行这才明白了自家夫人的用心良苦。
“喝药吧!”
“允儿,与大哥关系挺好的?”燕赤行忍不住开口询问,
明惠想了想,这算是吃燕大将军的醋?
“还行吧!燕大将军人不错!”
燕赤行有些失落,明惠添了一句,
“等一会暖和一点,我带您出去放风吧!”
“好!好!”燕赤行满口答应。
明惠想将药碗递给燕赤行,明氏开口,“夏儿,你爹爹手上没力气,你喂他喝药可好?娘亲去帮你们守着门口!”
燕赤行确实看着很是虚弱无力,明惠点头同意。
明惠扶起燕赤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您放松一些,您又不重!”
“好!”
“再放松一些,要不我走了啊?”
“好!”
“这样还差不多!”
小口小口吹几下,喂燕赤行喝药。
燕赤行很知足,时不时偷看明惠一眼,允儿照顾我了!她没嫌弃我无用。
明氏亲眼看着这父女俩在一起的画面,她想了很多年了,燕赤行也等了很多年了,终于实现了!明氏眼中有了些雾气,便放心去门口守着。
“您想看就看,不用偷偷摸摸的!”
明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放下药碗,待燕赤行咽下去才开口说,她怕再呛着燕赤行,他这个样子再呛一下不得晕过去。
“允儿,我知道了!”
明惠挪了挪身子,托着燕赤行的双肩,往他后背垫了高枕,移到他身前坐下。
“您看吧!”明惠抬眸看着头顶上的帷帐,
“想摸就摸,我今日不会躲的!”
燕赤行好好地看了看明惠,他微颤地伸手摸着明惠的俏脸,不自觉眼角滑着泪水。
明惠见他小心翼翼,只好扶着他的手,让他摸到。
明惠安慰自己,就算是报答燕老太爷的对舟儿的相护之恩。
燕赤行,心中懊恼,孩子都这么大了,自己才找到她,都没来得及看着她长大,自己便老了,身子还这样差劲儿!
自家姑娘的很多事都是听子韧说的,他心里虽然嫉妒,可也感激,若不是子韧和允儿的师父,她哪有今日啊!
明惠见他眼泪多得都模糊了双眼,只好将他瘦削的手移回锦被里,拿着帕子帮他擦眼泪,擦嘴。心里觉得酸胀地疼,知道他是在内疚,明惠动了恻隐之心,她主动移上前抱了抱燕赤行。
“不怪您!”
燕赤行闻言,他的身子更是止不住在微颤,我的女儿回来了!
“别哭了,您哭坏了身子,我以后可就只陪我爹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