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论如何都得打起精神来,毕竟金牛区火车北站北侧那宗(交通枢纽配套用地,50 亩)规划为物流综合体的土地拍卖即将开场。对田毅而言,如果能拿下这块地,别看表面上土地利润仅有 5%,但其制度套利的价值,却远远高于土地本身。
在西部大开发的宏大战略背景下,谁掌控了此地,便如同在棋局中占据了关键的战略位置:可以重构西南地区的物流命脉。这不仅能够享受税务减免的优惠政策,更能借此实现垂直整合战略,进而掌控铁矿运输的控制权。
田毅通过脑海里的系统进行建模分析,终于明白为何蓉城置地这种背后有攀枝花高管支持的公司,会安排 5 个关联马甲来参与此次土拍。目标已然清晰,此刻,他太阳穴处微微发烫,这是脑海里系统启动实时全面数据分析系统的征兆。
就在拍卖开始前 30 分钟,蓉城置地的代表赵某(实际上是攀枝花铁矿系的代理人),早早地与拍卖师助手交换了纸条。
蓉城置地构建的“黑金防御网”,其精密程度犹如瑞士钟表:
- 三重洗钱协议:3800 万资金从攀枝花铁矿的“安全生产基金”悄然流出,经过云南瑞丽翡翠市场的巧妙拆解,再通过香港离岸公司,精准注入 5 个马甲公司的账户,整个资金流转过程的误差竟然不超过 0.73%。这一系列操作,宛如一场精心编排的金融魔术,让人惊叹其手法的高超与精准。
- 矿井通讯密码:他们的竞拍指令采用铁矿安全术语进行加密,例如“通风正常”代表停止竞价,“顶板完好”则意味着加价 5 万。通过摩托罗拉 Gp328 对讲机,在地下停车场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信号闭环,确保信息传递的隐秘性与准确性。
- 期货地价方程式:预设的竞价上限等于铁矿期货价乘以地块面积再除以 100。如此一来,当当天铁矿价格涨至 580 元\/吨时,土地报价便会自动锁定在 142 万\/亩的安全阈值,使得他们在竞拍过程中有了一个相对精确的价格把控。
而且,这些来自矿上的人一进入会场,便直接安排了 5 名身材魁梧的壮汉,呈扇形占据前排中央的座位,将其他团队硬生生地挤压至右侧角落,彰显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川西物流的代表故意摊开《攀枝花矿业日报》,头版那醒目的标题“某矿难 32 人失踪”,正好对着其他团队代表的视线,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制造一种心理压力。
鑫源仓储的代表则喷洒了刺鼻的古龙水,浓烈的气味触发了一些人的过敏性咳嗽,让整个会场的氛围变得更加复杂微妙。
此时,拍卖师正在宣读规则。当念到第 34 条“竞买人需承诺配合地下管网迁移”时,田毅的脑海突然一震——系统迅速比对出该地块东侧埋藏着未公示的天然气主管道。
如果建成后被迫改线,开发商不仅可以索赔土地款的 20%,改线期间每月还能获赔高达 148 万的停工损失费。而且,管道迁移后,地下空间可额外开发 2.7 万立方米,这无疑是一个潜在的巨大价值点。
当拍卖槌第一次敲响时,蓉城系按照预先制定的剧本发动了“三角攻势”:起拍价为 92 万,紧接着,蓉城置业(97 万)、川西物流(102 万)、鑫源仓储(107 万)在短短 11 秒的间隔内轮番举牌,试图凭借这种机械般的节奏来震慑对手。然而,田毅脑海里的警报器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致命的破绽:
田毅脑海里突然弹出提示:“三家公司举牌间隔恒定 11 秒”(这正是攀枝花到成都的对讲机信号延迟所致)。系统同时显示,对手的保证金总额为 7850 万。当竞价达到 112 万\/亩时,田毅微微低头,自言自语道:“他们最多撑到第 18 轮。”
这种依靠洗钱运作的公司,在资金计算上通常极为精确。毕竟,地下钱庄的交易资金到账时间均在凌晨 3:00 - 3:15,所以只要打破他们恒定的举牌节奏,其资金就会出现问题。
田毅发现马甲公司举牌间隔恒定 11 秒(对讲机信号从攀枝花指挥部传输至成都所需的耗时),于是在第 9 秒时,他突然加价 5 万,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川西物流代表因未及时收到确认指令而无奈弃权。攀枝花系一直依赖纸质账本和传真机进行决策,这种传统方式与田毅所拥有的先进数据分析系统相比,注定存在技术代差。
不过,当价格攀升到 122 万时,田毅亮出了第一步杀手锏:他向拍卖师提交了市规划局尚未公开的《2006 - 2010 年燃气主干管迁移计划》,明确指出地块下方需预留 30 米的施工走廊,并向拍卖师申请“确认地下设施补偿条款”。在我国,许多规划往往提前制定五年计划,但到实施时才会公开,这便给了市场一定的操作空间。
这一举动暗示了地块开发存在政策风险,成功迫使蓉城系暂停加价,而且他们的加价幅度从原本的 5 万骤降至 2 万,同时,蓉城系代表手指敲桌 5 次,这一细微动作表明他们准备启动备用资金。
就在这时,田毅脑海里的系统发来提示:蓉城置业和鑫源仓储的代表每次举牌前,都会下意识地抚摸左手尾戒——这是他们与拍卖师约定的抬价暗号。
“135 万!”拍卖师喊道。
田毅的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这个价格意味着物流园每平米租金都需上涨 1.2 元,才能保证项目保本。
蓉城置业的赵总此时反而显得不那么紧张了,他觉得这个价格已经卡死了这块地的所有利润空间,基本除开赌气,田毅根本不会再加价了。
然而,就在此时,田毅脑海里的系统突然震动:“新加坡铁矿期货下跌 1.2%,触发蓉城系预设止损线,《西部物流枢纽规划》正式通过,保税区确定这块地在范围内,可享受西部大开发政策与保税区的双重优惠,企业所得税从 33%降至 15%。”
那还等什么!当拍卖师喊出“135 万第二次”时,田毅的脚背被何洁狠狠踩住(鞋跟嵌入 3mm,刚好触发疼痛阈值),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在槌声落下前 0.3 秒,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137 万!”
这个价格刚好卡死了蓉城系的资金上限。
几乎同时,新加坡交易所的铁矿期货突然下跌 1.2%,触发了蓉城系资金链方程式的重构;而《西部物流枢纽规划》正式通过的消息,他们却因信息滞后而未及时得知。
槌声落下的瞬间,蓉城系代表的摩托罗拉 V70 手机收到攀枝花指挥部发来的短信:“立即撤离”。
最终,蓉城置业无奈放弃,田毅拿下这块地的代价超出预算 47%。但三个月后,政府会发布《西部物流枢纽规划》,该地块被成功划入保税区,其估值瞬间翻倍。
散场时,暴雨突然倾盆而下。田毅在台阶上撞见了蓉城置地的赵总,对方递过来一支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田总,金牛地块让你了,但红星路的酒店……不知道你能不能扛得住两年的资金链。”
田毅接过香烟,面带微笑地回应道:“攀枝花的铁矿走铁路必须用这个物流园,赵总,我也有物流……”
何洁拿着田毅的 Ibm 电脑,看到文件上“收购攀枝花铁矿运输公司”的字样,她突然明白:这场土地战争的终点,早已超越了土地本身,背后涉及的是更为庞大复杂的商业布局与战略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