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宽大起来,两人撤了避水术法,踏着水浪逆流而上。洞窟弯曲波折没有多少,只是洞壁怪石嘲哳,丝丝缕缕阴气让水面腾起白雾。
不过两人都是用神识探路径,再黑再浑也影响不到,只是在触碰到暗云漆灰石时,灵魂中有一股厌弃。
前行不多远,水面出现一些冒出水面的石刺。神识向水下探看,这是一种地下生物,叫棘骨兽。
棘骨兽,亦称粪肠无息蚺,柔体无骨,背有皮棘,无目无唇,居水道不移,虽是活兽但无生机,不知食何,百岁长一寸,增一棘。体柔而无用,遇金,火,木即化为水。
这些肉棘如土刺林立,其中有不少枯骨,人兽都有。
两人看到同时停住,把身体护体灵光、护体罡气释放出来。大祭司口中喃喃出声,是在吟颂一段咒文。
随着低沉咒文在漆黑寂静的洞窟响起,有一层荧光从大祭司嘴里冒出,像水波一样向前方扩散出去。
荧光波动肉眼就能看到,一层一层,一荡一荡的向洞窟深处前涌。
白雾被波动击的快速向远处消散,大约出去四五里,白雾在消散后,水面上显露出一个个飘在水上的绿影。
绿影也能被荧光波动碰到。每碰一次,绿影就荡漾一次,绿影表面的光晕便会消掉一层。
三四次后,绿影模样完全变了,由氤氲的荧光变成一个个飘在水面上的人形虚影。这些虚影表不一,哭,笑,哀,怒都有。
荧光波动继续向前荡漾,直到已经远在百里外,再也没有绿影出现。
大祭司停下吟颂,荧光顿消。可紧接,大祭司又吟颂出另一种咒文,而这个咒文不是从大祭司口里吐出荧光,而是一条条长长的红线。
红线直直向前,穿过人影身体。一刻不到,当所有人影像是用针线穿树叶般被串成串儿。大祭司吟颂声一变调,人影“呼”的一下子燃烧起来,发出一片片的幽绿火焰。在像一个个吊着的蛆一样扭动外,还发出一声声能刺破耳腔的尖叫声,让人心里直发毛。
时间只用了不过十息,洞窟内就恢复了漆黑,寂静。
“走!”
大祭司一声话音传来,两人又快速踩水而去。
暗云漆灰石构成整个河道,除了栖居一些鬼物,竟再无其他生灵。一条大河连鱼虾都没有见到,只有已经是成丝成缕的阴气在游动。
巫族术法果真厉害,特别是在对付鬼物上,效果奇佳。大祭司不用运功,也不需作法,只用口中唱颂咒语就将鬼物消于倪尔。
苏玄清从听了那大祭司所唱的字音有所猜测,那是巫族的魂咒。因情况不允许,不然苏玄清真想用心神去感应,那红线是怎样消融那些魂体的,大好机会无奈错过。
修士修法,大都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参透术法本源本质,才是至高修行。
意志结界是一股巨大的意识压制,与平常的阵法禁制结界不同。
阵法禁制结界大都是用阻隔,阵杀,禁锢,迷惑等手段形成隔离屏障。
而意志结界是两个意识世界的对撞,巫人是巫神的意识世界,外面是天地身意识世界上。意志隔膜处造出一层空间错位,则是意识混乱的又有一个世界。
好在巫神本也是天地生灵,其意识世界与外界相同,只是有一种执念,让巫族血脉继续传承武道罢了。
那结界迷幛就是一个白痴领域,这下界人无人可适,进入便陷于了异界中。本人不自觉但意志已经混乱,永远沉沦其中,结果就是人只能退不能进。
结界宽度几百里不等,两人在地下河道快速向前直行。走走停停将近两个时辰,约有二,三百里,突然前方暗云漆灰石矿脉消失。大祭司感应一股不一样的天地道蕴,苏玄清则感应到熟悉的天地气息,两人齐齐说道,
“此处已在巫疆外!”
“可要在此破出地底!”
“不可,上面为横断深渊,不知有何种凶险,再前行一段。地下河道必有地表雪山源头,那可能更为安稳。”
“善!”
再前行近五十里,洞窟变窄,开始有细支汇入。两人重施展避水术法向前潜行,待到已不能再进时,苏玄清向大祭司传音,
“大祭司,且先在此等候一阵,苏某前去探探虚实。”
“可!”
这不是苏玄清要在大祭司面前炫耀什么,而是这时武道的弊端就显露出来了。
大祭司修为道行同等元婴,要想出去可用大法力轰开地面,但这样无疑把隐秘暴露在外。
而苏玄清有修士所修行的五行遁术,快速,无声的摸透地上情况无疑会更稳妥。
苏玄清默默念动土遁法咒,身体向前一靠,融入石壁消失不见。
也过去了近一个时辰,苏玄清重回原地,与大祭司聚集。
“真是天佑巫族。此处上面正是一座山脚,再往前便是山体中央裂缝,山顶冰雪积渗入裂缝才汇成暗河。以此处上行二十丈便是山脚石窍,走!”
苏玄清快速说完详情,不等大祭司发话,伸手一抓,几柄黄色飞剑在眼前凝成。
指印一搓,几柄飞剑列成圆阵飞速旋转,像一架风车冲向四处石壁。
只见石壁瞬时被绞成粉末,落入水中被水流冲走。等身周洞窟变得几丈宽大,剑阵就向上飞去。风声狂暴,火花四溅,土尘纷飞,一条两丈粗的通道一路直上。
约莫距离差不多了,上方飞剑被苏玄清收起。两人飘上来一看,这是一个扁平石洞,长度不小,就是太低了,仅供成人低头。
但也是足够,苏玄清操控一柄小剑飞向一处光亮处,又是一阵切割。两人再次走出光亮,发现眼前是一座大山向阳的斜面,洞口则是斜面离地丈高向山体裂缝。
“好地方,好位置!”
大祭司开心大笑。
“等清理好河道,便在此建一据点。还要与人族宗门商讨,找横断山妖族共同建一座坊市,部落当兴。”
“苏某提前恭贺哲云部落兴盛。”
“哲云只是开始,如果万世太平,整个巫疆也会改观。巫族万载岁月期待,现在总算有个盼头。苏小友,朗奇代巫族谢你大恩。”
大祭司说着便向苏玄清就躬身施拜礼,苏玄清忙闪到一边,搀起大祭司,
“大祭司,何必如此。苏玄清当不起,能为巫族做点小事,也是苏某荣幸。要谢,苏某也要谢巫神给了苏某一个出力的机会才是!”
“哈哈哈,苏小友心胸,必是人杰。我朗奇立誓哲云部落永远当苏小友为亲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