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镜禾看着安从玉飞鸽传书而来的纸笺,柳眉微蹙,“他要把塔依娜母妃的尸骨送回来?”
楚千墨听闻,接过纸笺,楚千墨接过纸笺,看了一眼,“这?怎么送?戈越的天气比天陵热得多,这要送回来一路上还不得…”楚千墨皱着眉头。
白镜禾摇摇头,想想那个蝇虫四处飞的场面,就让人头皮发麻。
怀秋端着腌制好的陈皮走了进来,“陛下,容氏容宣章和容丰前来拜别。”
白镜禾轻轻颔首,用指尖捏起一块陈皮丢进嘴里,那恰到好处的酸味在味蕾上散开,让她不禁微微眯起眼睛,神色舒缓了些许,“行,让他们进来吧。”
容宣章和容丰二人皆身着一袭华衣,在容府的这段时日,看样子过得十分惬意。他们一进门,便整齐地跪地行礼,声音洪亮:“陛下万福,皇后万福。”
白镜禾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扫过,“你们是不是应该给皇后赔个礼?”
容宣章和容丰闻言,先是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随后才缓缓走到楚千墨跟前,再次跪地。容宣章率先开口,“以前是我二人不守规矩,在皇后面前胡言乱语,请皇后恕罪。”
楚千墨坐在那里,并未抬头,只是一味地拨弄着面前的茶盏,那茶盏中的茶汤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却始终不见他回应。容宣章和容丰跪在地上,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额头上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们把皇后害得差点命陨崖底,磕个头就算了?”白镜禾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悠悠说道。
容宣章心中一紧,暗自叫苦,心想自己眼下马上就要到荆燕做驸马了,可别临行前折在皇后手里。他连忙开口,“陛下,我二人当时真的只是失言,并不是存心要谋害皇后的,还请陛下明鉴。皇后,是小的当时嘴贱,嫉妒陛下对您的偏爱,是小的不对,我错了。”说罢,他便抬手狠狠地扇自己的脸,那巴掌落下,“啪啪”作响。
容丰见状,也不甘示弱,赶忙跟着扇自己的脸,不过片刻,两人脸上就布满了红掌印,显得十分狼狈。
“够了,你们明日还要启程去荆燕,把脸打坏了,如何见人?损的可是我天陵颜面,回去吧,本宫不责罚你们,但也不想看见你们。”楚千墨把脸扭到一边,喝着茶。
容宣章和容丰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谢恩,起身退下。待他们离去,白镜禾看向楚千墨,轻声问道:“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楚千墨放下茶杯,“他们此番去荆燕和亲,那两位公主是什么秉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他二人落在那心思恶毒的公主手里,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的。”
安从玉看着被仵作用药粉制成干尸的尸骨,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除了很浓的药味儿,倒是闻不见丁点腐尸气,“你是何处的仵作?”
“小的就是县衙一学徒,城破后,师傅跑了,我没处去,便留下了。”小仵作看着挺不起眼。
“过不了几天本帅就要离开戈越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随本帅去赤蜀?你年纪虽不大,但是验尸手法,还有制作这个,很是娴熟,本帅是惜才爱才之人,当然,你要不愿意,拿着这些赏金,便可离开。”
“茶罗愿意。”茶罗深吸一口气,将面前的赏金一推。
安从玉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愿意就愿意,你推开赏金做什么?拿着吧,先跟云呈去寻个住处,然后你俩一起去安排一下送尸骨回天陵的事。”说罢,他转身,衣袂飘飘,大步离开了佛堂。
安从玉身着一袭白色长袍,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把玉扇。这时,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月荷身着银丝绣花的鹅黄宫装,缓缓走了进来。那宫装剪裁得体,将她的身姿勾勒得婀娜多姿。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精致的瓷盅。
安从玉抬眸,看着月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果然是人靠衣装,这装扮上倒也不输那些后妃。”
月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将瓷盅放在桌上,“主帅,这是奴婢煮的戈越特有的果汤,您尝尝。”
安从玉看着她,又看了看那冒着热气的果汤,只是笑,不说话,也不伸手去尝。
月荷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急忙拿起托盘上的小勺子,打开瓷盅盖子,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安从玉,“主帅大人,月荷是不会给您下毒的。”
安从玉闻言,伸手拉过月荷的手,仔细地看了起来。月荷被他拉着手,低着头,羞红了脸,心也如同小鹿乱撞,跳个不停。
“本帅没说你下毒,只是习惯性的警惕,本帅现在不仅仅想尝尝汤,还想尝尝你…”说罢,他手臂一用力,一把将月荷拽到怀中。
月荷震惊到整个人都是僵的,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俊美如仙的男人,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脑海中一片空白。
安从玉见月荷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将月荷横抱而起,大步走到寝殿床榻边,挥手放下床幔。床幔落下,将两人与外界隔绝开来。他看着身下的月荷,缓缓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他的心中涌起一阵酸涩。如果不能是白镜禾,那么,是谁都无所谓了吧。
月荷看着安从玉那紧闭的双眼,她便知道,自己不过是他在寂寞时的慰藉,是他用来忘却伤痛的替代品。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无法抗拒他的靠近,她也闭上眼睛,任凭安从玉有些粗暴的占有自己,疼痛让她忍不住流下眼泪,她却咬着唇,一声不吭。
安从玉起身穿好衣服,眼睛瞥见了那一抹红色,走到桌边,端起瓷盅,一饮而尽。扭头看向月荷说了句,“你和汤的味道,本帅都很喜欢。”
月荷安静的自己穿好衣服,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收拾好床铺,抱着弄脏的床褥,低头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