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夫好大的医德啊！\"
李铁牛冷笑着逼近药柜，指尖掠过积灰的《本草纲目》，\"三阴交治经期不调？您这医术是跟江湖游医学的吧？\"他猛地掀开药柜暗格，成摞的杜冷丁空瓶叮当滚落。
窦虹一肥厚的脖颈沁出冷汗，镶金假牙在日光灯下泛着寒光：\"小兔崽子找死！\"他抬脚踹翻煎药炉，滚烫的药汁泼向方敏——李铁牛眼疾手快扯过晾晒的艾草帘，热浪在麻布上蒸腾起青烟。
诊室后门轰然洞开，三个纹身壮汉手持镀锌钢管包抄而来。窦虹一抹着油光可鉴的秃顶狞笑：\"给老子往死里打！\"
“铁牛哥当心啊！”伴随着方敏惊恐万分地尖叫声响起，她慌乱之中迅速伸手紧紧抓住捣药杵。然而就在此时，只见李铁牛毫不迟疑地一把抄起铜制拔罐器，如同闪电一般用力掷向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的面门。刹那间，三十年的陈艾灰漫天飞舞起来，瞬间迷住了那个壮汉的双眼。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壮汉急忙旋身躲避，但李铁牛的动作更快，他顺势一个肘击，直直地朝着壮汉肋下的章门穴猛力攻去。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壮汉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声，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而就在这时，原本还算安静的输液区内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老妇人正怀抱着一名幼童，那孩子面色青紫，嘴角不断有白沫溢出来。李铁牛见状，心中猛地一惊，瞳孔骤然收缩——因为他赫然发现，给这个幼童所输的那瓶头孢曲松钠的批号竟然和之前自己在村头垃圾堆里捡到的假药一模一样！
“该死的畜生！”李铁牛怒不可遏地大吼一声，紧接着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冲到跟前，毫不犹豫地伸手拔掉了输液针。然后，他将指尖轻轻地蘸了一点药液放在舌头上面轻轻一舔，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个黑心肝的东西！居然用葡萄糖来勾兑头孢？你们真把人命当成儿戏不成？”
听到这话，一旁的窦虹一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来。不一会儿功夫，一股难闻的腥臊味道从她的裤裆处弥漫开来，原来她已经被吓得失禁了。与此同时，她那张嘴里镶嵌着的金假牙也因为恐惧而不停地上下磕碰着，发出“咯咯咯”的响声：“那……那药商跟我说过，这药吃不死人的呀……”
话未落音，老丈人的搪瓷茶缸已砸得他鼻血横流。李铁牛抱起抽搐的孩童冲进诊室，反手甩上门闩。日光灯管在他掌心映出冷光，三寸银针蘸着酒精划过火焰。
\"太渊通肺，神门护心。\"他默念着《青囊经》残卷口诀，灵气沿银针渡入孩童体内。窗外雷声轰鸣，豆大汗珠顺着下颌滴在白大褂上，晕开深色水痕。
当婴孩嘹亮的啼哭穿透雨幕时，药监局的黑色公务车正碾过诊所前的积水潭。窦虹一瘫坐在满地狼藉中，腕间铐子映着\"妙手回春\"的鎏金牌匾，竟显出几分讽刺的亮色。
\"这锦旗您收着。\"中年男子将烫金卷轴塞进李铁牛怀中，\"要不是您，我家豆豆......\"他瞥见方敏腕间的淤青，突然压低声音：\"刑侦支队在查杜冷丁流向，您最近当心些。\"
返程的拖拉机上，方敏望着后视镜里渐远的诊所招牌，忽然轻呼：\"铁牛哥，你后背在渗血！\"李铁牛浑不在意地扯了扯汗湿的背心——那三道钢管划出的血痕下，隐约可见墨色刺青流转，似龙非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