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李铁牛站在酒店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白小米还没回来。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反复三次。
\"这丫头,见个母亲需要这么久?\"李铁牛皱眉,东水市的治安虽好,但一个漂亮姑娘深夜独行,总归让人放心不下。
正当他准备拨出电话时,房门被推开。白小米低着头走进来,眼睛红肿得像两颗熟透的桃子,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怎么了这是?\"李铁牛快步上前,\"谁欺负你了?\"
\"要你管!\"白小米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李铁牛从未见过的凌厉,\"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砰\"的一声,卧室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客厅吊灯微微晃动。
李铁牛愣在原地,鼻尖还残留着白小米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混合着泪水的咸涩。他敏锐的感官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对了,这两天是她的生理期。
\"女人啊...\"李铁牛摇摇头,转身走向沙发。他隐约听到卧室里传来压抑的啜泣声,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出一串节奏。白小米向来开朗,今晚的反常必有原因。
次日清晨,李铁牛结束晨练回到酒店时,意外发现白小米已经梳妆完毕。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完全看不出昨晚的狼狈。
\"早。\"白小米递给他一杯豆浆,\"八点前要到步行街,那家饭店老板约好了。\"
李铁牛接过豆浆,温热透过纸杯传递到掌心。他注意到白小米手腕上多了一条红绳,系着颗小巧的金色转运珠——那是昨晚没有的。
步行街上人流如织,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人。两人停在一家挂着\"客满楼\"招牌的三层饭店前,玻璃门上贴着大大的\"转让\"二字。
推门而入,灰尘在阳光中飞舞。李铁牛的视线扫过大厅——桌椅摆放整齐,但台面上积了薄灰,墙角甚至有蛛网。
\"刘老板?\"白小米喊道。
\"来了来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从后厨小跑出来,额头渗着汗珠,\"白小姐是吧?我是刘庸。\"
握手时,李铁牛注意到刘庸掌心潮湿,眼神飘忽不定。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鼻子微微抽动——除了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刘老板,\"李铁牛单刀直入,\"这店多久没营业了?\"
刘庸擦汗的手顿了顿:\"呃...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能积这么多灰?\"李铁牛冷笑,手指抹过收银台,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至少三个月。\"
白小米惊讶地看向李铁牛,后者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刘庸的脸色变得难看,额头上的汗珠更密了。
\"李老板好眼力。\"刘庸干笑两声,\"既然您这么直接,我也不绕弯子。这店铺年租金两百万,还剩三年租期。您要的话,一百五十万一年,三年四百五十万。\"
李铁牛眯起眼睛。步行街这个位置,一百五十万确实不贵,但为什么没人接手?
\"刘老板,\"李铁牛声音冷了下来,\"你隐瞒了什么?这价格早该被人抢走了。\"
刘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向门口。白小米敏锐地注意到这个细节,悄悄往李铁牛身边靠了半步。
\"我...我...\"刘庸支支吾吾。
\"不说实话我们现在就走。\"李铁牛作势转身。
\"别!\"刘庸一把拉住他,\"我说!是...是因为'地狱'。\"
\"地狱?\"白小米惊呼。
刘庸颓然坐下:\"一个月前,'地狱'的几个高层在这里吃饭,我...我一时糊涂,在酒里掺了水。他们发现后...\"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脖颈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白小米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抓住李铁牛的手臂。李铁牛能感觉到她指尖的颤抖。
\"所以没人敢接手?\"李铁牛问。
刘庸苦笑:\"谁敢得罪'阎王'?我试过降价到一百万,连看的人都没有。\"
李铁牛沉思片刻,突然笑了:\"八十万一年,我接手。\"
\"什么?\"刘庸和白小米同时惊呼。
\"铁牛!\"白小米急得直跺脚,\"你疯了吗?那可是'地狱'!\"
李铁牛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转向刘庸:\"考虑清楚,除了我,没人敢要。\"
刘庸脸色变幻,最终咬牙:\"一百万,不能再低了!\"
\"成交。\"李铁牛伸出手。
签合同时,白小米一直咬着下唇。直到走出饭店,她才爆发:\"你知道'地狱'在东水市意味着什么吗?他们的老大'阎王'心狠手辣,去年有个商人只是迟还了高利贷,就被打断了双腿!\"
阳光照在李铁牛刚毅的侧脸上,他嘴角微扬:\"得罪他们的是刘庸,不是我。\"
\"可...\"
\"相信我。\"李铁牛打断她,目光坚定,\"赌赢了,我们赚翻;赌输了...\"他眨眨眼,\"大不了我带你跑路。\"
白小米怔怔地看着他,突然发现李铁牛眼中闪烁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猛兽面对挑战时的兴奋。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李铁牛和白小米回到青阳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