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最后一针了。\"
李铁牛的声音沉稳有力,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三寸银针,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诸葛辰仰躺在临时搭建的治疗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苍白的脸色在烛光映照下更显病态。
银针精准刺入诸葛辰咽喉下方的天突穴,针尖刚没入皮肤半寸,他的身体便剧烈抽搐起来。
\"呕——\"
诸葛辰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噜声。李铁牛眼疾手快,抄起早已准备好的铜盆接在他面前。只见诸葛辰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张大嘴巴,一条拇指粗细、通体泛着诡异青光的虫体从他口中缓缓爬出。
\"来了!\"李铁牛眼中精光一闪,左手持盆,右手闪电般探出,两根手指精准夹住那虫体的头部。
那虫子似乎察觉到危险,疯狂扭动着肥硕的身躯,分泌出粘稠的绿色液体。李铁牛强忍恶心,迅速将其甩入特制的钢化玻璃盒中,啪的一声扣上盖子。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立刻从盒中传来。那怪虫张开布满倒刺的口器,疯狂啃咬着能防弹的玻璃,坚硬的表面竟被划出一道道白色痕迹。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诸葛辰虚弱地撑起身子,看到盒中怪物时脸色更加惨白。那虫子长约二十厘米,头部像苍蝇却长着人嘴般的口器,肥硕的身躯布满环状纹路,尾部还拖着两条细长的尾须,整体看起来就像一条变异的大号蛆虫。
李铁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专注地将所有银针从诸葛辰身上拔出。随着最后一根针离体,诸葛辰突然弯腰干呕起来,却只吐出几口酸水。
\"它在你体内待了多久?\"李铁牛沉声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玻璃盒,观察着怪虫的反应。
诸葛辰擦了擦嘴角,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两年...整整两年。\"他声音嘶哑,\"两年前我还是内劲武者,突然有一天修为暴跌,浑身剧痛,却查不出原因...\"
说到这里,诸葛辰突然瞪大眼睛:\"难道我的修为倒退是因为这鬼东西?\"
李铁牛点点头,从药箱取出一瓶褐色药粉,小心地撒在玻璃盒周围:\"这是一种杂交蛊虫,用'万虫相食'的邪法培育而成。它寄生在你体内,不断吞噬你的内力精华。\"
诸葛辰闻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他想起这两年来每逢月圆之夜,体内总会传来诡异的蠕动感,原来就是这怪物在作祟。
\"现在怎么办?\"诸葛辰强忍恶心问道,\"烧了它?\"
出乎意料的是,李铁牛摇了摇头,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不,你得把它吃回去。\"
\"什么?!\"诸葛辰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翻在地发出巨响。他指着玻璃盒中仍在疯狂挣扎的怪虫,声音都变了调:\"你让我把这恶心的东西再吞下去?开什么玩笑!\"
李铁牛神色不变,缓缓解释道:\"这蛊虫体内储存了你这两年流失的内力精华。只有重新吸收,你的修为才能恢复。\"
诸葛辰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玻璃盒和李铁牛之间来回游移。他当然渴望恢复实力,但一想到要将这丑陋的怪物再次吞入腹中...
\"没有别的办法?\"他声音发颤。
李铁牛叹了口气:\"除非你愿意永远停留在外劲境界。\"
房间陷入死寂,只有蛊虫啃咬玻璃的咔咔声格外刺耳。诸葛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两年前,他可是内劲武者啊!那些曾经仰望他的人,如今却...
\"我吃。\"诸葛辰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李铁牛似乎早料到这个答案,取出一把银质小刀:\"我先解决它,减少痛苦。\"
刀光闪过,蛊虫被精准地钉在盒底,肥硕的身躯剧烈抽搐几下便不动了。李铁牛打开盒盖,用镊子夹出死虫,放在白瓷盘中。
近距离观察,这蛊虫更加令人作呕。它体表覆盖着细密的绒毛,腹部隐约可见未消化完的黑色物质——那可能就是被吞噬的内力精华。
诸葛辰深吸一口气,伸手抓起蛊虫。触感冰凉滑腻,像捏着一块腐败的肉。他闭上眼,猛地将蛊虫塞入口中。
\"呕——\"
腥臭腐败的味道瞬间充满口腔,诸葛辰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机械地咀嚼起来。蛊虫的外壳出奇地脆,咬破后涌出一股苦涩的汁液,顺着喉咙滑下。
\"坚持住,别吐出来!\"李铁牛按住诸葛辰的肩膀。
诸葛辰额头青筋暴起,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就在他快要崩溃时,一股暖流突然从胃部升起,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
\"这是...\"诸葛辰瞪大眼睛,感受着久违的力量在经脉中奔涌。那种充盈感,那种澎湃的内力波动...
\"真香!\"他情不自禁地喊出声,随即被自己的话惊到,尴尬地看向李铁牛。
李铁牛却笑了:\"蛊虫归元,内力反哺。你现在感觉如何?\"
诸葛辰活动着手腕,惊喜地发现原本阻塞的经脉已经畅通无阻,丹田处更是暖洋洋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
\"内力...在恢复!\"他激动得声音发颤,\"我能感觉到,它在修复我的经脉!\"
李铁牛点点头,从药箱取出一包药粉递给他:\"用温水送服,帮助吸收。三天内不要运功过猛,让内力自然流转。\"
诸葛辰郑重接过,突然单膝跪地:\"李兄大恩,诸葛辰没齿难忘!\"
\"起来吧。\"李铁牛扶起他,目光却变得深邃,\"不过你要小心,能培育出这种杂交蛊虫的,绝非普通蛊师。\"
诸葛辰神色一凛:\"你是说...\"
\"万蛊门。\"李铁牛沉声道,\"二十年前被各大门派联手剿灭的邪派,看来有余孽未清。\"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烛火摇曳间,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