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击打着缅北仓库的铁皮屋顶,周寅坤赤着上身倚在弹药箱堆成的临时床铺上。纱布下的枪伤渗出血珠,他却专注地削着苹果——刀刃每划一圈,血渍就晕染一片果肉。
周夏夏攥紧急救包缩在墙角,看着他脖颈暴起的青筋随削皮动作颤动。染血的苹果突然递到唇边,她偏头躲避,却被掐住下巴:\"吃。\"他指尖的硝烟味混着果香,\"等我死了...\"刀尖抵住她跳动的颈动脉,\"你可没这待遇。\"
仓库外传来引擎轰鸣,周寅坤突然扯过她挡在身前。子弹穿透铁门的刹那,他胸腔震动出低笑:\"猜猜这次...\"滚烫的掌心覆住她冰凉的手背共握枪柄,\"是你先死还是我先疯?\"
…
周家祠堂的百年樟木供桌裂成两半,三叔公的遗孀将族谱残页撒向空中:\"周寅坤,你为个丫头片子折了西岸三条货船!\"
周寅坤歪坐在太师椅上,军靴踩着族谱上的先祖画像:\"三婶心疼了?\"他突然拽过周夏夏按在膝头,撕开她后背纱布露出结痂的鞭痕,\"不如说说...\"指尖抠进伤口引得她战栗,\"您往越南人床上送周家姑娘时,怎么不翻族谱?\"
血珠顺着太师椅雕花滴落,周夏夏在剧痛中摸到他后腰别的匕首。祠堂烛火摇曳,她看见阿耀在阴影里缓缓拔枪。
更衣室的防弹镜映出周夏夏脖颈的电子项圈,周寅坤醉醺醺地扯着遥控器:\"新玩具喜欢吗?\"他按下按钮,电流窜过她脊椎,\"这叫...呃...\"伏特加瓶砸碎在镜面,\"叫忠犬养成器。\"
周夏夏蜷缩在碎玻璃中,忽然抓起镜片刺向他脚踝。周寅坤踉跄跪地,却兴奋地大笑:\"对!就这样!\"他攥着流血的手脚铐住她,\"等你学会瞄准心脏...\"染血的唇印上她颤抖的眼睑,\"我就把命给你。\"
月光穿透气窗时,周夏夏发现他蜷在角落重复拆卸手枪——这是他十岁被关水牢落下的病,每次杀人后就会机械性地擦枪到指尖见骨。
湄公河赌船的霓虹映着血色波涛,周寅坤揽着周夏夏的腰与缅甸军火商碰杯。对方的手刚搭上她肩膀,整条手臂便被按进滚油沸腾的火锅。
\"手滑。\"他笑着转动餐桌,鱼生蘸料混着人肉焦香,\"我家小孩认生。\"桌布下,他的掌心贴着她大腿内侧的枪伤——那是上周逃跑时被他亲手射穿的。
赌船突然倾斜45度,周寅坤将周夏夏塞进救生舱。透过防弹玻璃,她看见他徒手拧断偷袭者的脖子,血雨纷飞中回头比口型:\"欠我两次。\"
废旧修车厂弥漫着汽油与血腥的混合气息,红蝎的刀尖抵着周夏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坤哥,这批货换你的小宠物?\"
周寅坤嚼着槟榔轻笑,突然抬手击碎顶灯。黑暗中人影翻飞,他夺刀捅穿红蝎右手的瞬间,流弹擦过周夏夏锁骨。
\"教过你多少次...\"他撕开衬衫压住她喷血的伤口,犬齿咬开急救包的动作比子弹还凶残,\"躲枪子要往左...\"指尖擦过她失血泛白的唇,\"往我心口躲。\"
警笛声穿透夜幕时,周夏夏看见他摘掉染血的金丝眼镜。这是她第一次看清那双总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翻涌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