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胜利的倒台,如同在恒信集团这潭深水中投入了一颗石子,虽然激起了短暂的波澜,但在陈启明那看似风轻云淡的掌控下,很快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然而,对于身处漩涡中心的李磊来说,这场风波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他敏锐地意识到,陈启明这种“养蛊”式的管理哲学,虽然残酷无情,但也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机会。既然陈启明乐于看到属下相互竞争、甚至倾轧,那他李磊何不趁此机会,利用恒信的资源,快速壮大自己的实力?只要他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和“能力”,成为那只最终胜出的“蛊王”,陈启明或许就不会轻易动他,甚至可能给予他更大的权力和地位。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野火般在李磊心中蔓延开来。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处处设防,而是开始主动出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为自己和星辰电子厂谋取最大的利益。
他首先将目光投向了马胜利倒台后留下的权力真空和资源“遗产”。马胜利主管地产业务多年,手里掌握着不少优质的地块信息、建筑供应商关系以及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渠道。李磊知道,这些东西如果运用得当,将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他开始频繁地接触那些原本属于马胜利派系的下属和合作伙伴。这些人现在群龙无首,人心惶惶,正是拉拢和分化的好时机。李磊软硬兼施,一方面用金钱和职位许诺,收买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另一方面,则利用自己掌握的马胜利的“黑料”(当然是经过处理的),敲打那些不肯归顺的顽固分子。
很快,他就成功地将马胜利留下的一部分势力和资源收归己用。他甚至通过一些隐秘的手段,低价接手了几个原本由马胜利负责的、利润丰厚的地产项目,将其悄悄注入到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名下。这些操作虽然冒险,但带来的利益却是巨大的,让他的个人财富在短时间内迅速膨胀。
在拓展自身“灰色”版图的同时,李磊也没忘了利用恒信集团这个“金字招牌”为星辰电子厂谋福利。他现在是陈启明身边的“红人”(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又顶着“特别顾问”的头衔,在集团内部说话也渐渐有了些分量。
他开始频繁地出入恒信的技术研发中心和市场营销部门,打着“学习交流”、“资源整合”的旗号,想方设法地从这些部门套取有用的信息和资源。他会虚心地向技术专家请教最新的行业动态和技术趋势,然后转身就把这些信息应用到星辰的产品升级和研发中;他会热情地与市场营销部门的同事“联络感情”,旁敲侧击地打探恒信的客户信息和销售渠道,然后悄悄地让王燕去接触和挖墙脚。
他还充分利用了林薇这个被“驯服”的工具。林薇在恒信总部人脉甚广,对集团内部的运作流程和潜规则了如指掌。李磊便指示她,利用以前的关系,帮他疏通关节,获取一些内部的优惠政策或者项目信息。林薇虽然心里百般不愿,但在李磊的威逼和偶尔的“温情”攻势下,也只能乖乖照办。她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在李磊的操控下,为他窃取着来自旧主的“养分”。
就这样,靠着左右逢源、黑白通吃的手段,李磊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迅速扩张。星辰电子厂的业务范围不再局限于低端的代工,开始涉足智能家居、物联网设备等更高附加值的领域,甚至还拿到了几个利润可观的政府相关项目(这背后自然少不了林海源的暗中助力)。李磊个人的财富和社会地位也水涨船高,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仰人鼻息的小厂长,俨然已经成为省城商界一颗冉冉升起、令人侧目的“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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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李磊春风得意、以为自己已经初步掌控局面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看似温顺无害的小助理芦云轩,正在用一种更加隐秘、也更加危险的方式,编织着属于她自己的网络。
芦云轩将李磊最近一系列的扩张和“小动作”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冷笑。她知道,李磊这头野心勃勃的饿狼,一旦尝到了权力和财富的甜头,就绝不会满足于现状。他现在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根基不稳,四处树敌,早晚会因为自己的贪婪和狂妄而栽跟头。
她并没有将李磊的这些“不轨行为”立刻汇报给陈启明。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陈启明之所以放任李磊折腾,不过是想利用他这条鲶鱼来搅动浑水,顺便看看他到底有多大能耐。在李磊彻底失去利用价值,或者触碰到陈启明的底线之前,陈启明是不会轻易动他的。
芦云轩要做的,就是在暗中收集更多关于李磊的“罪证”,同时,也要不动声色地为自己铺好后路。她利用自己“特别助理”的身份,可以接触到李磊和星辰电子厂的大量核心信息。她表面上尽心尽力地为李磊处理各种事务,暗地里却悄悄地将一些关键的文件、合同、财务数据备份下来,储存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她还利用李磊对她的“信任”(或者说,是疏忽),开始有意识地接触和拉拢厂里一些对李磊心存不满、或者有潜在利用价值的人。
芦云轩的手段极其高明。她从不直接表露自己的意图,只是在恰当的时机,说一些恰当的话,给予一些恰当的“关心”和“帮助”, 不露声色地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不满和反抗的种子。她像一个技艺精湛的织网者,悄无声息地将越来越多的人拉入自己的阵营,等待着最终收网的那一刻。
她对李磊的态度,也变得更加“体贴入微”。她不仅在工作上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在生活上也开始主动“关心”他。她会记得他的生日,为他准备一份“惊喜”;她会在他应酬晚归时,为他准备好醒酒汤;她甚至会在李磊“需要”的时候,主动迎合他,展现出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成熟”和“风情”。
当然,这一切都是伪装。每一次的迎合,每一次的“温存”,对芦云轩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和屈辱。但她强迫自己忍耐着,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李磊彻底放松警惕,才能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更多核心的秘密,才能为最终的反击积蓄力量。
李磊对芦云轩的“转变”感到十分满意。他觉得这只小狐狸终于被自己彻底“驯服”了,不仅工作能力强,而且还这么“懂事”、“贴心”。他甚至开始有些真正地“信任”她,把一些更重要的、更私密的事务也交给她去处理。
他也意识到,自己正在亲手喂养一条最危险的毒蛇,这条毒蛇正耐心地等待着,准备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予他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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