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魏武便被送回了陇关。曹操得知此事后,亲自为他松绑,随后轻轻拍去魏武身上的灰尘,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感慨:“魏君,你们兄弟三人重情重义,实乃天下人之典范。既然赵君不让你去,你便在此静候佳音吧。”
魏武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头行礼道:“诺。”
接下来的数日,敌军依旧按兵不动,陇关上下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魏武每日站在城墙上,时不时向着西南方张望,眼中满是担忧。
他的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既担心赵达的安危,又期盼着计划能够成功。
三日后,巳时,魏武正站在城墙上巡视,突然看到西南方向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仿佛整片天空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远处的山林中,鸟群惊慌失措地四处乱飞,发出凄厉的鸣叫声。
城上众人无不大惊失色,纷纷指着远处的浓烟议论纷纷。
魏武心中一紧,连忙跑下城墙,直奔大帐,将此事禀告曹操。
曹操闻言,眉头紧锁,随即看向史涣,沉声道:“公刘,你速带五人前去查看!务必小心行事,若有异动,立即汇报!”
史涣郑重行礼道:“诺!”随即退出大帐,点齐人马,迅速出发。
魏武见状,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曹君,在下也想去!”
曹操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可!你继续坚守城墙,不可擅离职守!”
魏武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军令如山,只得行礼道:“诺!”
……
两日后,魏武正站在北城墙上,目光依旧紧锁西南方向。
突然,卢洪满面笑容,狂奔而来,远远便喊道:“叔弟!叔弟!伯兄回来了!回来了!大胜而归!大胜啊!还斩杀了敌将!快跟我去大帐!”
魏武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跟着卢洪赶往大帐。刚入帐内,便见赵达灰头土脸地站在那里,脸上被烟熏得漆黑,却咧着嘴对着魏武笑:“叔弟!你看,我回来了!”
魏武激动不已,一把抱住赵达,丝毫不顾他身上的灰烬和烟尘,声音颤抖地说道:“伯兄!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赵达满面激动,转头看向曹操,朗声道:“曹君,此次火攻之计全靠我叔弟!若无他的谋划,我也不会斩杀贼将韩约!”
魏武闻言,顿时大惊,满脸难以置信地问道:“谁?你把韩约斩了?”
曹操微微一笑,侧身让开,露出案上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那头颅看上去四十岁左右,面容粗犷,须发凌乱,双目圆睁,仿佛死不瞑目。
头颅的脖颈处切口整齐,血迹已经凝固,但仍能看出当时的惨烈。
魏武仔细打量着这颗头颅,心中震撼不已,随即转头看向赵达,急切地问道:“伯兄,你是如何斩杀他的?如何确定他就是韩约?”
赵达哈哈一笑,拍了拍魏武的肩膀,得意地说道:“叔弟,你是不知道,那日我们按你的计策,在谷内放火,随后守在谷口。
韩约带着大军被大火袭击,山火蔓延极快,他们根本无处可逃。
这家伙倒是硬气,带着五骑迎着大火冲了出来。
结果刚到谷口,就被我们团团围住。
他见无路可逃,便报出自己的姓名,还问我是谁。
我懒得搭理他,直接让人放箭,把他射成了刺猬!”
魏武听完,心中既震撼又欣慰,忍不住笑道:“伯兄果然勇猛!此战大胜,韩约一死,敌军必乱!”
曹操也点头赞许道:“赵君此战立下大功,魏君之计更是功不可没!陇关之危可解矣!”
这时,魏武眉头微皱,疑惑道:“敌军主将亲自来探查小路,那就说明他们确实分兵了。可我这几日观察,敌军的旗帜和灶烟并未减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操闻言,沉思片刻,缓缓答道:“敌军或许也在用疑兵之计,故意虚张声势,迷惑我们。不过,不管这头颅是真是假,敌军内部必定动荡。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等待他们自乱阵脚。”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心中稍安。
然而,就在大家都以为陇关之危已解时,敌军的动向却出乎意料。
次日清晨,魏武站在城墙上,远远望见敌军营中旗帜变换,原本高悬的“韩”字大旗,赫然换成了“北宫”二字!
魏武见状,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过来:敌军主将已换,北宫伯玉接管了韩约的部队!
他连忙仔细观察敌军的动向,发现敌营中兵马调动频繁,显然是在重新部署兵力。
魏武心中暗自思忖:北宫伯玉……此人乃是胡人,麾下以羌族骑兵为主,骁勇善战,且行事诡谲。
如今他接管韩约的部队,恐怕会采取更加激进的策略。我们需得小心应对。
他一边思索,一边回忆起有关北宫伯玉的记载。
然而,史书对此人的描述并不多,魏武只能凭借有限的线索推测其行事风格。
他低声自语道:如今敌情不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曹操得知此事后,立即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他沉声道:“敌军主将更替,北宫伯玉此人不可小觑。我们必须加强城防,以防敌军突袭。”
说罢,他转头看向史涣,命令道:“公刘,你速去陈仓,向朱儁求援,务必带回粮草和援兵!同时,将韩约首级之事告知他,看他如何回应。”
史涣领命而去。
两日后,他风尘仆仆地返回大营,神情却无比失落。
史涣进入大帐,向曹操行礼后,低声道:“曹君,朱儁让我转告您,让您再坚守十日!至于粮草……十日之后再说。
不过,他提了一个条件:若能将韩约首级送到他那里,他便立即送来兵马粮草!”
曹操闻言,顿时拍案怒喝:“混账!这简直是趁火打劫!他这是想拿我们的功劳来保他自己的官职!”
帐内众人闻言,无不愤慨。
曹昂上前一步,行礼道:“阿翁,在下以为,朱儁初战便被敌军大败,如今对朝廷已无法交代。他急需韩约的首级向朝廷邀功,以掩盖自己的过失。
如果我们将首级交给他,那么我们便彻底成为弃子,再无翻身之日。不如将首级留在手中,他断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定会与我们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