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听到“马钧”二字,心中顿时大喜,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杨主簿,你带他们去城中布坊,把这织绫机弄好。马钧要什么就给什么,全力配合!”
杨主簿抱拳行礼:“诺!”随即带着二人离开了太守府。
待他们离去后,曹操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魏将军,你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这两个人是说大话,欺骗你呢?”
魏武微微一笑,自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能成,产量翻倍;若是假的,我也就损失一点钱财而已,但他们丢的可是命。”
他说完,挥了挥手,“好了,我们继续讨论。”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桌上的地图上。
然而,魏武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府门的方向,心中暗自欣喜:太好了!马钧能来,真是天助我也!此人发明了轮转式发石车,能够连射大石,还强化了诸葛连弩!我定要重用!
……
十五日后,马钧所发明的织绫机果真织出了一匹布。这匹布质地细腻,织工精巧,比传统织机所织的布匹更加均匀且耗时更短。
魏武亲自前往布坊查看,见到那匹布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他伸手抚摸着布匹,感受着其光滑的质地,随即哈哈大笑,对马钧赞道:“马君果然有本事!此织机若能推广,全郡百姓皆可受益!”
马钧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躬身行礼道:“多……多。”其妻连忙行礼道:“多谢将军夸赞。”
魏武大手一挥,当即下令:“传我命令,全郡布坊即刻替换此织绫机!马君,你立此大功,我任命你为匠作左丞,赐你一套住宅,望你再接再厉,为我郡百姓谋福!”
马钧和他妻子连忙行礼谢恩。
魏武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从侍卫手中接过一张弩,递给马钧道:“马匠丞,这是我军所配备的弩,装填太慢,需用脚力踏张,你看看能不能改进一番?
我给你一年时间,你需要什么直接跟杨主簿说便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怪罪你,如何?”
马钧接过弩,仔细端详了一番,郑重地点头道:“诺!”
……
当夜,魏武回到宅邸,与师昭共进晚餐。
席间,师昭忽然放下筷子,笑意盈盈地说道:“夫君,今日有件有趣的事。”
魏武闻言,抬头看向她,笑道:“哦?什么事能让夫人如此兴致勃勃?”
师昭眨了眨眼,故作神秘地说道:“今天有个小童叩门,说是给你写了首诗,是来献诗的。内管家把诗给了我,要不夫君你瞅瞅?”
魏武闻言,不禁失笑:“小童来献诗?多大了?”
师昭答道:“好像是八岁。这诗我看了,倒是蛮有才华的。”
魏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八岁能写什么东西?也罢,让我看看吧。”
师昭见状,转头对侍女吩咐道:“来人啊,把那诗拿过来。”
侍女应声而去,不多时便捧来一卷竹简,恭敬地递给魏武。
魏武接过竹简,起初神色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轻蔑。然而,当他展开竹简,仔细阅读上面的诗句时,脸上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眉头也微微皱起。
《长安少年行》
初闻吴丘火,再惊鲜卑风。
将军剑上血,染尽祁连红。
白马踏燕然,金甲裂云弓。
欲问霍骠姚,可与此君同?
夜诵关山誓,字字如箭锋。
挑灯画沙场,墨点作敌踪。
忽见玉门开,星落渭水东。
愿裁长安锦,为君拭剑虹。
魏武读完,沉默良久,随即抬头看向师昭,语气凝重:“这诗……当真是八岁小童所写?”
师昭点了点头,语气肯定:“那小童说是他写的。”
魏武再次低头,仔细端详竹简上的诗句,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此诗满是少年壮志,气脉贯通,意象雄浑,若真是他所写,此子日后必成大器。”
他顿了顿,抬头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可问了?”
师昭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得意:“我一猜夫君就会喜欢。夫君放心,我都问好了。他叫鱼豢,跟随父母从长安而来,现在住在城西永安里南巷第二户,门前有槐树者。”
魏武闻言,心中一动,暗自思忖:鱼家是京兆尹的郡望之族,若能结交,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如今凉州正是用人之际,若能借此机会笼络人心,倒也不失为一招妙棋。
想到这里,魏武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师昭说道:“看来这小童很有才华。我明日没什么事情,不如亲自去拜访一趟。”
师昭闻言,掩面轻笑:“以夫君的身份,何必亲自前往?派人唤来便是。”
魏武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如今凉州正是用人之际,我亲自前往,既能展现我礼贤下士之风,也能让百姓看到我的诚意。夫人觉得如何?”
师昭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柔声道:“夫君英明。”
……
第二日,魏武带上十名护卫,轻装简从,前往城西永安里南巷。
一路上,百姓见到魏武的身影,无不大惊,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道:“拜见魏府君!”
魏武微微点头示意,神色从容,既不显得高高在上,也不失威严。
不多时,魏武一行人便来到了鱼豢的家门前。
门前一棵槐树郁郁葱葱,枝叶繁茂,显得格外醒目。
周围的百姓见魏武停在此处,纷纷围拢过来,低声议论:
“魏府君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看不像。这里住的谁啊?”
“好像是新搬来的,听口音像是京兆人。”
“你还知道这个?”
“我以前在那里住过!”
魏武并未理会周围的议论,而是上前轻轻叩门。
片刻后,门被缓缓打开,一名小男孩探出头来,疑惑地问道:“敢问您……”
魏武微微一笑,语气和善:“我乃镇西大将军魏武,魏止戈。你就是鱼豢?”
小男孩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但仍保持着彬彬有礼的态度,躬身行礼道:“正是。拜见魏将军!魏将军请进。”
魏武点了点头,随即大步走入院中。
鱼豢连忙转身朝屋内喊道:“阿翁、阿母!魏将军来了!”
话音刚落,便见一对中年夫妇快步从屋内走出,神色间带着几分惶恐与惊喜。
鱼豢的父亲连忙上前行礼,语气恭敬:“拜见魏将军!不知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魏武摆了摆手,笑道:“哈哈哈,无妨无妨,我也没提前通知,不必多礼。令郎的诗我看了,很是喜欢,今日特来拜访。”
鱼豢的父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但仍谦逊地说道:“犬子冒昧,实在是打扰府君了。”
魏武摇了摇头,语气真诚:“令郎可谓才华横溢,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文采,实在难得。来,屋里说吧。”
鱼豢的父母连忙侧身让路,恭敬地说道:“魏将军请,魏将军请。”
魏武微微一笑,迈步走入屋内。
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陈设,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书香气息,显然是个注重教养的家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