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熹晃晃悠悠的往前走,前面不远处的地面上总是有道光不听话的动来动去,她歪着脑袋看,踉跄着快走了几步想要去踩一踩,那光却突然的移开了。
她哼了一声继续追。
“喂,慢点走,你想再栽沟里一次?”
丁熹挠了挠头,这声音….好听。
醉酒的小姑娘还想着要看看声音的主人。
她顺着声音回头,徐颂祁跟在自己的身后只有四五步远的距离。
徐颂祁走到她面前,见她又不动了,用手电筒在她面前晃了晃,“走啊酒鬼,原以为你有多能喝,三口就倒啊。”
他越过她继续往前走,衣袖却是突然被人捉住,他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停顿了几秒问:“干嘛呀?”
丁熹傻笑几声,“你今天这样穿还挺好看的。”
空气安静了几秒,徐颂祁清了清嗓子,转头看路两边的树,黑夜遮住了他微微发红的耳朵。
“老子当然知道。”
他脚尖一转,皮鞋对准了女人脚下的小白鞋,徐颂祁伸手指了指她的脑门,“你还真是不知羞呢,不是看男人,就是夸男人,怎么以前不见你这样,最近被狐狸精上身了?”
丁熹被他戳的脑袋往后一歪,自己又慢吞吞的移了回来,“没有啊,因为你长的真的很好看。”
然后…..
她伸出罪恶的小爪子,摸上了面前的男人的肱二头肌,眼里发出了光,“哇!好结实!”
徐颂祁微微愣住,这胆子变得也太大了,这还是以前那个见着他就低头躲的远远的丁熹吗?
他垂眸看她的小爪子在自己的胳膊上摸来摸去,又挑眉去看她,“丁熹,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知道,知道,我在摸你的肌肉,呼呼,好大块哦。”
丁熹摸的很满足,手不老实的渐渐的往他胸上移。
“嘶....”徐颂祁皱眉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她越来越过分的动作,不许她再摸,“别耍流氓。”
被人握住了手腕,丝毫动弹不得,这让丁熹不满的嘟起嘴巴,无助勾了勾手指,“为什么不能摸啊?”
“你说为什么,咱俩什么关系?是能干这种事的吗?”
“那.....就变成能干这种事的关系啊。”
徐颂祁眉头皱的更深了,“你现在脑子不清醒,我跟你说不清楚。”
他握着丁熹的手臂拽着往前走。
丁熹被拽的一踉跄,哽咽声就从嗓子里溢出来了,“呜....你好粗鲁,我不喜欢你了,你放开我,我要回家。”
“我这就在带你回家。”
“呜...不要你,给我手机,我要让我爸来接我....”
徐颂祁停下脚步,偏头看她,“手机....是什么?”
“手机就是手机,你个土冒连手机都不知道,我要回家!!”丁熹哭的更大声了,对着男人的手又掐又打。
“行了大小姐,这只有我,委屈你了只能我把你送回去,再不听话把扔后山里喂狼吃。”
他加重了语气,单手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腕,让她不再乱活动。
丁熹被吓住,睁着盛满泪水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时不时的还抽噎两声。
徐颂祁看着她那小可怜样勾了勾唇,粗鲁的用手给她擦掉了眼泪,声音却是软了下来,“你乖一点,我们马上就能到家了,行吗?”
兴许是闹累了,丁熹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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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窗外鸟叫声喳喳一会扑棱在窗前,一会又离开,来来去去,着实有些吵闹。
丁熹挠了挠脸颊,烦躁的嘟囔了两句,一个转身将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好一会,她意识到什么,猛的将脑袋上的被子拽了下来,翻身坐了起来。
她睁圆了眼睛缓了好一会,屋子里早就没人在了,她捶了下脑袋哀嚎一声在床上打滚。
昨晚真的是太丢人了!
谁能想这具身体两杯就倒呢。
还不是醉的不省人事,完全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徐颂祁将她送回来后,她拽着他的胳膊不愿意松开,活像一副被人抛弃的样子,惹得知青点人都起来看热闹。
丁熹扯着被子又哀叫了两声,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刘荷荷看到不知道还要怎么取笑她。
她在床上翻滚了两次发泄了几下最后选择不去想,主打一个不想这事,这事就没发生的心态。
她麻溜的穿衣服起床,学校还有一堆活等着呢。
只是还没等到丁熹准备好重新拾起脸皮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知青点的人因为丁熹当老师这一回事就已经闹开了。
这事还是刘荷荷先发现的,她注意到丁熹好几次都没去上工起了疑心,去打听了才知道她早就被大队上选中当老师了。
她气愤的冲回知青点对其他人说:“丁熹一早就被大队长选中当老师了,我说她怎么三天两头往大队长家里跑,原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她故意瞒着我们这么多天!”
话一出,大家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大家都是一样的,下乡在泥地里刨食,面朝黄土背朝天,谁也不比谁强,这下出来个当老师的,还是一向不爱说话没存在感的丁熹,众人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
陈泽民和刘春生一向是魏书诚的拥护者,两人纷纷开始抱不平,“大队长怎么选的人,怎么也不能是丁熹啊,书诚这么有才华,队里的人都瞎了眼吗?”
魏书诚推了推眼镜,没说话。
何静娴心里虽然也有些不舒服,毕竟也被瞒了这么久,但听到所有人一股脑的指责丁熹,忍不住说:“大队长选人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觉得不公平去找大队长闹。”
“呵。”于清冷哼一声,“谁知道是不是丁熹走了后门才得到了这个名额。”
孙跃进有些听不下去,“于清你说话注意点,这事都不一定。”
于清低头不说话了。
刘荷荷嗓音拔高,“怎么不一定了,大队上都定下来了,村小学要开了,一个是丁熹一个是大队长的女儿,丁熹要是心里没鬼,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房间里一时吵吵闹闹。
直到徐颂祁走进来,他肩上搭了个毛巾,头发还有些湿,听到众人的吵闹声皱了皱眉头。
一直安静的温近雪站起来柔柔的出声,“徐知青,丁熹要去村小学当老师这事,你知道吗?”
徐颂祁将肩上的毛巾拿下来擦了擦头,声音淡淡:“知道。”
刘荷荷这时候也不怕他了,一拍桌子愤怒出声:“那徐知青你说,丁熹是不是送礼给大队长了,才得到了这个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