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疯了般从她手里夺过来自己的小手绢,气的眼泪都掉了出来,“你....你简直是在抢钱!”
丁熹跳下来炕,数起来手里零散的毛票,“早知道这样,何必要去偷我的东西,你难道就不是在抢我的钱吗?”
手里的毛票一沓,数到最后却只有两块三毛钱。
丁熹从箱子里把小黑抱了出来,冷哼道:“小黑的医药费还没让你赔呢,就两块三毛钱,你自己偷着乐吧。”
“就tm的一个畜生而已,也就只有你当个宝了。”于清见自己没理了,又开始从这边挖苦她。
丁熹停了下来,声音冰冷至极:“在我眼里,你才是那个畜生。”
*
她抱着小黑又去了卫生室找老大夫了,丁熹现在不仅是合作社的常客,也是卫生室的常客,要是现在有什么会员制,她铁定办两个。
老大夫做了四十多年的赤脚大夫,现在硬生生让丁熹转了行业,做成了半吊子的兽医。
他拿着听诊器在小黑肚子上听来听去,在用望闻问切的方式探索了一番,老大夫直起腰来想了想:“应当没什么大碍,回去观察着吧。”
丁熹向老大夫道谢,抱着小黑慢吞吞的往知青点走。
怀中的小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低落的心情,一个劲的往上窜去舔丁熹的脸。
丁熹被弄的没法子,两只手拉住了它,被它这么一搞,坏心情就被她先放到了一边去,她找了小溪边坐下,忽的想起了徐颂祁走之前跟她说的话,当初丁熹还不以为意,现在想想或许早就惹了于清的眼了,想着刚才魏书诚的眼神,怕是自己“夺”了他的老师的位子的时候,他就已经视自己为眼中钉了。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自己竟混成了这副鬼样子,没一个人待见自己的,她不是没注意到何静娴的孙跃进的动作,其实也不怪他们,因为魏书诚说的的都对。
可是....谁不想有人能无条件站在自己身旁呢。
“汪汪!”坐在旁边的小黑抬着小脑袋看着丁熹,又叫了几声。
丁熹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瓜子,“对哦,还有你呢小黑。”
她从空间里拿出来一罐肉罐头打开在小黑的面前,自己则是捧了根火腿肠吃了起来,“不怕,我们有粮有钱,什么都不用怕!”
两人在外面吃完午饭,丁熹直接抱着小黑去上课了,连知青点也不回去了。
等到晚上她磨磨唧唧在教室里批改作业实在是看天黑透了,丁熹才起身回去。
知青点漆黑一片,大家吃了饭都上炕休息了,丁熹也不管,直接开门进去,将亮着的手电筒往桌上一放,拿着盆又出去洗漱,等再回来的时候,睡在边上的于清烦躁的啧了声。
丁熹翻了个白眼,也学起来了温近雪那一套,“啧什么啧,白天吃肉吃咸了吧,张嘴伸舌头在地上喇喇就好了。”
炕上的人瞬间安静了。
丁熹又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几乎把眼白都翻了出来,现在谁都别来惹她,谁来惹她,她就冲谁开炮!
她躺下去平复心情闭眼睡觉,旁边的何静娴动了动,声音低低的:“对不起....”
丁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道:“没事,不关你的事情。”
她虽是真的没有怪她,但心里到底是离着何静娴疏远了些,丁熹现在是看清了,一旦真的有什么大事了,大家都是想着的自己的,不管她以前对谁有多么多么好,关键时刻没一个人出来帮自己说话的。
何静娴还想说点什么,见丁熹闭上了眼,又讪讪的闭了嘴巴。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一日一日的过去了,转眼离着徐颂祁离开已经一个月了,丁熹心里已十分着急,她前两天去了公安局找了那个姓董的老公安。
老公安五十多岁的年纪,国字脸,十分符合丁熹心中对公安的印象。
她问这个警察叔叔徐颂祁现在在哪,老公安只认认真真的看了她几眼,随即摇头说他也不知道,到了该回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丁熹一脸便秘的表情,瞧瞧他说的是人话吗?
她又泄气的回去了,等到了十月一,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探亲的时候,丁熹才猛的反应过来,她还没买火车票!
男色误人啊!
跟知青点的人闹僵后,这里基本都成了她睡觉的地方,等他们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何静娴见她愣愣的才问她,“你怎么不收拾东西?你不回家吗?”
丁熹呆呆的回道:“我....我忘记买票了。”
“啊??那...现在去买还有票吗?”
“应该没有了。”孙跃进走过来将何静娴的包裹提起要放在自己那边,他们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这次回去她跟着自己去家里见父母,两人也算是过了明路,再看看这两年的情况,不行就在村里先把婚结了。
他看着呆愣愣的丁熹有些愧疚,祁哥走之前还让他多帮着丁熹,他自然是答应了,可那时候他没想太多,他跟魏书诚想的一样,甚至想的更多,自己的静娴若是真的在乡下结了婚,有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城了,要是被知青偷窃的罪名,那以后他在村里怎么能抬起头来,所以他也希望丁熹能不要把这件事闹大。
可现在看她一个小姑娘孤零零的,又觉得可怜。
“要不...你明天先上车,看看能补票?”
丁熹回神摇了摇头,能不能补票是一回事,自己现在满心满腔都想着徐颂祁,也不知道那家伙给她喝了什么迷魂汤。
男狐狸精!还是个壮的浑身冒肌肉的狐狸!
“不用了,我留在这,等过年再回去吧。”
两人互相看看没再说话。
晚上丁熹吃完饭先躺下了,旁边的几人还在叽叽喳喳欢快的说个不停,仿佛以前的隔阂都不存在,因为要回家,大家难得都兴奋起来。
于清瞥了眼旁边躺着的丁熹,从被子底下掏出来把小锁,将自己的箱子锁死了。
其他人顿了顿,何静娴皱了皱眉头,将东西一收,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