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徐颂祁身上藏着许多秘密,她不会多问,人哪有没有秘密的,就算是再亲密的人也得有自己的空间,丁熹清楚的知道那条线在哪里,就像她,她存在的本身就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唔...”徐颂祁回头勾了勾唇角,手提着她的衣服拉了上来,低头将她的纽扣一颗颗的系好,“替你出气去了。”
出气,出什么气?
丁熹刚想问清楚,徐颂祁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厨房里走,“饿啊,饿啊,肚子饿啊,没人给病人做顿饭嘛?”
*
下午,丁熹照常去菜园里给自己的小菜地拔草,要不是看着徐颂祁还大病初愈,她一定是要把他拉过来好好干干苦力的。
不知道怎的,今个青山大队格外的热闹,从早上大队长家闹那么一出后,热闹就没停下来过。
她侧耳听了两句,感觉没什么意思,也不再多听,戴上手套就开始拔草。
只是她不听,不代表别人不说,丁熹正拔着草呢,便听见下面地头上的两个婶子道。
“是今天中午十点半的时候!我那时候刚给娃喂完奶时间记得清楚着呢!一辆警车就从家门口过去了,哎呦还真是警车呢,这辈子也算见着警车了。”
“吴铁柱到底是犯了啥事啊,怎么都有警车来抓人。”
“他犯的事可不少,不知道被谁捅出来了,直接举报到上面去了,顶头直接下来抓人呢!”
“你可没看见,好几个穿制服的从车上下来,看那场面我都有些害怕。”
“你怕啥,你又没做啥亏心事。”
“去去去,我这是感慨,一个好好的家现在弄成这四分五裂的样子,图啥啊。”
图啥,谁知道呢。
丁熹起身,走到正聚在一块聊天的婶子面前,“婶子,吴铁柱真的被抓走了?”
那婶子一看有新人过来了,又可以从头再讲一遍了,她拍着大腿十分亢奋,“可不是呢!大银铐子都带上了,我家里有亲戚在公安局的食堂里做活,中午回家吃晌饭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听说直接市里面下来人抓的,抓了就...”
她用手比了个手势。
旁边的另一个婶子吓了一跳,“这么严重吗?吴铁柱不就是小偷小摸,好赌一点吗?”
“可不止这些呢?听我家那亲戚说他糟蹋了好几个女娃娃呢!”
几个婶子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反应过来随后骂道:“老不死的!都多大年纪了,还想那事!管不好身下的二两肉,真该给他剁了去!”
说的尽兴的婶子冲着还在愣神的丁熹道:“丁老师,你没事吧?”
“我?我什么事?”丁熹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那天开大会,吴铁柱就在下面直勾勾的看着你,我们都盯着他呢,看你走了他也走了,我和你何婶子追出去,看见你们知青点那混混跟你走在一块,吴铁柱从小路上走了,我们才放下了心,谁能想到吴铁柱现在被抓走了。”
没想到,那时候她就被盯上了,丁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往自己的那块小地里走,所以这件事是徐颂祁做的?他....能力这么大吗?他的家庭又是什么样子的?
她对他了解的实在太少了。
下午回去的时候,知青点已经有人回来了,是何静娴和孙跃进。
何静娴见丁熹回来了,忙招手,仿佛忘记了两人之前的隔阂,她将两袋芝麻饼敞开放在了她的面前,“尝尝我家里那边卖的特色,浓香浓香的芝麻味。”
丁熹坐过去,手捻起一片腰下来尝了尝,点头夸赞道:“很香,很脆。”
她顿时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表情,“那是,我们那就做这东西出名,这都给你的,你都拿去自己吃。”
丁熹被她的热情糊了一脸,收好她给的芝麻饼,问起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去孙跃进家里了吗?”
一提起这个,何静娴的情绪就淡了下来,她从打结大布包里拿出来自己的衣服叠好,“去了。”
丁熹抓了抓脑袋:“难道你们家长不同意?”
“没有。”何静娴笑了笑,笑中带着苦涩,“只是感觉不是一类人了,我在地里天天对着太阳,脸黑了也瘦了,自己觉得没什么大变化,回家跟我那几个妹妹一对比,我就跟那黑炭里出来似的,父母也就问了几句,再没别的话了,去了孙跃进家里也是这么个情况。”
她摇了摇头,“不回去了,回家里倒像是去做客一样。”
丁熹也哑口无言,她想到了自己,她毕竟不是原身,要是回家了能跟父母好好相处吗?她又害怕自己的一些下意识的小动作会惹的原主父母起疑。
这样看来,国庆没回家倒也是件好事。
晚上,四个人聚在了一起,孙跃进十分大方的把家里带来的卤肉拿了出来给大家伙吃。
丁熹和何静娴在屋子里准备晚饭,徐颂祁和孙跃进则是在院子中劈柴。
孙跃进拿了肉,何静娴拿了几个超大号的白面馍馍,丁熹这边也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她准备做道肉末茄子,酸辣土豆丝,和一盆排骨玉米汤。
徐颂祁尤其对这肉末茄子十分喜欢,丁熹之前做过,他虽然没说,但她观察过,他下筷子的手速明显的加快了,他那一边都被夹空了。
她将茄子洗干净,切成条,加入一勺盐腌制十分钟后,洗去多余的盐分,再加上了一勺淀粉裹匀。
何静娴在旁边切土豆丝,见丁熹将一桶油咚咚的倒入锅中,丝毫不心疼的样子,她偏头又去看了正在院中砍柴的高大男人,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羡慕哪个。
在她刚要收回目光时,徐颂祁抬眸朝着这边看过来,对上何静娴的视线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目光在她旁边的人身上流连的转了几圈。
何静娴眨眨眼睛,笑容印在了脸上,她侧头暧昧的问:“你和徐颂祁...你俩是不是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