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十月,正是农忙的时候,就连学校也开始让小孩子们先放假,回家帮忙去,让大家伙全部投入劳动中。
丁熹也免不了加入劳动,好久没干农活了,一时间还有些不适应。
但没等她弯腰干多久,周围一些她不怎么熟悉的汉子围了上来。
“丁老师,你不能这么直接扯花生,你得先用锄头把地给刨松了,这样花生轻轻松松的就出了,再抖抖上面的土就行。”
丁熹看着人愣愣的点了点头。
那汉子黝黑的脸有些害羞,低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脸,“那...我帮你把这一块刨完,你在后面捡就成。”
丁熹来不及制止,另一个汉子憨笑了两声,上前跟着说:“丁老师,这花生我帮你抖掉土,摞成一堆,你坐那拔下来就成。”
“那怎么好意思,这本来都是应该我干的话。”
旁边的那汉子说:“不打紧,你这么一小块地,我们半个小时就弄完了,总比你一上午都费在这里强。”
丁熹根本拦不住两个汉子的热情,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能帮忙的地方少之又少。
站在不远处的徐颂祁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手攥紧,心里大股大股的酸水涌入喉间,浸的满嘴都是苦涩。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孙跃进在他后背凉凉的说:“我早就说过了。”
徐颂祁皱了皱眉头,伸手捶在了他的脸上。
一上午丁熹都坐在地尾上摘花生,虽然还是热,但总比其他人好多了,她将花生全部放在了编织袋里,起身舒展了几下腰。
帮丁熹的汉子见状忙放下手里的活要过去帮忙,哪知道徐颂祁更快,他从地沿上直接冲下来,推开前面的两个汉子,直接跑到丁熹面前夺过她手中的编织袋扛在肩头上就往回走。
路过那两个汉子挑衅的看了他俩一眼,驱赶着人,“走走走,这是哥们我的活。”
来来回回好几趟,才把丁熹装好的花生搬运完成。
有人帮着干活,丁熹自然乐的自在,她摘下套袖拍了拍身上和腿上的泥土,悠闲的往回走。
旁边的何婶子乐的直拍手,“我就说嘛,这种时候就找个对象就好了。”
何静娴也干完了,剩下的交给孙跃进就成了,今儿是她值日,她得赶快回去做饭。
她跟丁熹走在一处看着后面巴巴望着的徐颂祁,小声的问:“你俩现在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看他表现。”
虽是这么说,眉毛却还是皱了起来。
何静娴也大概明白丁熹是什么意思了,人正儿八经的,能过就继续过,不行也就拉倒吧。
“诶?小黑呢?不是一直跟在你身边的吗?”
丁熹也四下看了看,摇头道:“这几天老往外跑,或许村里哪条小母狗发情了吧。”
现在小黑已经变成一条青少年狗了,身姿矫健,肌肉流畅,展现出一种力量和敏捷的完美结合,更何况小黑还格外的聪明,丁熹不怎么担心它。
何静娴哼了声:“瞧瞧,小黑都知道要追媳妇。”
丁熹捂嘴笑起来。
另一边,徐颂祁将花生搬完,去了水库边,想买条鱼给丁熹吃,却没想到在路上碰见了吴檀香。
吴檀香正站在树荫处往他这边看,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见他走过来羞涩的搅着自己的发尾。
“徐知青,你可真是让我好等。”
徐颂祁微勾起唇角,视线在周围警惕的扫视着,手插进裤兜里慢悠悠的走过去。
但明显能看到他步伐稳健,不似平常那般懒散,后背也是绷紧了的。
“哦?等我做什么?”
“你还说呢,不是我跟你说好了今天一起去城里看电影吗?”
徐颂祁笑了几声,“没看见忙着呢,秋收地里的活不干了?”
吴檀香恼怒的瞪了他一眼,随后挑眉甜蜜蜜的说:“我当然看见了,你...在帮那个叫丁熹的女知青干活,怎么你喜欢她呀,你前两天还说喜欢我,夸我长得漂亮呢。”
他脸色变了变,走到吴檀香身边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说什么呢,我就是喜欢你,丁熹哪有你长得好看呢,这不是她帮我做饭,我怎么的也得帮帮她。”
吴檀香羞涩的捶了他一下,“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电影啊。”
“现在去呗,走,哥请你看电影去。”
两人身影渐渐走远,不远处正在山上捡柴火的于清按压着自己的胸口,脸上又是极致的兴奋和爽意。
丁熹回了知青点,将饭烧好,见徐颂祁没回来,便自己先吃了,吃完刷了碗筷,回屋躺在了床上,耳朵却是一直竖着的。
没一会何静娴也吃完进来了,她坐在桌前,给自己擦脸,自从看见丁熹变白变漂亮后,孙跃进国庆回家去了百货商店给自己买了套护肤品,整整花了八块钱呢!
何静娴虽然心疼钱,但不妨碍她用的开心,她深深嗅了嗅,觉得自己满脸都是金钱的味道。
她爬上炕给丁熹闻了闻自己的手,“香吧。”
丁熹回神嗅了嗅,是奶香奶香的味道,“好香啊,擦的什么?”
“雅霜还有友谊,这俩我使着都挺好使的,不比雪花膏差。”
“呦呦呦,孙跃进买的?”
何静娴一挑眉,嘴都弯成括号了。
“对了,我刚看见徐颂祁进来拿自行车了,他又去县城了?”
丁熹懵了懵,“我不知道啊。”
何静娴刚想说什么,女生宿舍的门就被推开了,温近雪和于清说说笑笑的走了进来,期间于清隐晦的看了眼丁熹。
两人坐在桌前,于清突然凑近温近雪神秘的小声道:“你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
虽是小声,但房间里所有人都能听见。
温近雪惊讶,“什么呀?搞得人还怪紧张的。”
“我看见....徐颂祁和吴檀香在一处。”
“这有什么的,昨天不就是那姑娘把人送回来的吗?”
“这次不一样。”
两人一唱一和,炕上的何静娴脸色有些难看,整个屋子里只有丁熹仍旧那副淡淡的样子。
她一开始看见徐颂祁和别的女同志走在一起,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