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用的是自来水,但并没有通到每家屋里。
院子里不管住几户人家,水管都只通到了院子里,在院子里接了几个水龙头,水龙头旁边又砌几个石槽,每家都在这里洗漱洗菜洗衣服之类的。
丁熹拿着洗漱用品出来的时候,院子里没有其他人。
她到石槽边放下洗脸盆,打开水龙头接水,先漱个口刷牙。
刷完牙正接水准备洗脸的时候,忽听到对面有人语气犹疑叫了她一声:“丁熹?”
丁熹抬头去看,是住在西屋的严家的小姑娘,严文秀,比丁熹小两岁,现在应该在上高中吧。
严家人口简单,严父严伟光严母夏泽兰,下面有一儿一女,严子坤,严文秀都在上高中。
严父是某机关单位的工作人员,严母也是街道办事处的,一家人对孩子的学习很看重,不然也不能这个还乱着的时候,还让家里的儿子女儿念到高中。
丁熹点头,“是,好久不见。”
严文秀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你....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了。”
丁熹笑了笑:“可能只是变样子了吧。”
但心里无疑是高兴的,她就知道她日夜护肤的努力成果不会白费!
严文秀眼睛仍旧黏在她的身上,这可不是变样子这么简单,皮肤白了,头发黑了多了,连五官也跟着变了,说不上哪里变了,就是变好看了,这简直大变模样。
丁熹见她还在看自己,便低调的说:“女大十八变,可能一年没见了,变化就大了些。”
这样吗?严文秀摸了摸自己的枯黄的头发。
丁熹又跟她聊了两句便要回屋了,小黑不知道去哪里逛了,这会昂着小脑袋颠颠的回来了,丁熹敲了敲它的脑壳,“这里可不比乡下,你别在这被各种车给撞了,知道不知道?”
小黑仰头舔了舔她的手。
锅里放着她父母给她温着的肉包子,一碗豆腐脑和咸菜,丁熹边吃边看起了报纸。
另一边严文秀回了屋子,就直接奔着她哥那屋子里去了,严子坤正在看书,他比严文秀大一岁,是哥哥。
“哥,哥,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
严子坤也没抬头,应付的回:“谁啊?”
今年是他就高中毕业了,高中毕业后就不能再往上读了,要不去下乡,要不去参军,要不就只能去一些招工的工厂当工人。
他自己是想去参军的,可严父严母却不同意,严父现在正在想办法把儿子也弄去机关单位。
“丁熹!她从乡下回来了!”
严子坤从书中抬起了脑袋,“她不是刚去了一年吗?”
“是啊,估计是丁叔叔把她给弄回来了,原本我还以为下乡有多苦呢,看她那样子,又觉得她是去享福了,她去哪个地方插队了,哥你知道吗?”
严子坤想了想,“好像是东北那边的,其他的不太清楚,她怎么了?”
严子坤虽然跟丁熹也只差了一岁,但两人却不熟,严父严母自从他和妹妹上了初中后,便不怎么让他们跟院里的孩子玩了。
“变样子了长漂亮了!皮肤也白了,头发又黑又亮,还长高长胖了不少,感觉一下就变了不少。”
严子坤笑道:“有这么夸张吗?”
“当然,哥你是没看见,东北那边这么养人的吗?”
严子坤转过身来,敲了敲她的脑壳,“你可别想着自己跑过去,妈能打断你的腿。”
严文秀气鼓鼓的,“谁说我要去了!”
他轻轻瞥了她一眼,又转了过身,中性笔在他指尖来回翻滚,“是,你胆子小,做不出这种事来。”
严文秀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气鼓鼓的出去了。
丁熹吃完饭去把碗筷洗了,这会儿东边门被打开了,李家老大李修远媳妇王蓉端着一大盆碗筷也出来了,见到在正屋洗碗的丁熹愣了愣。
丁熹抬头见到了人,便打招呼:“大嫂。”
“小熹?”
“长这么好看啦。”
丁熹脸上又扯上抹低调的笑。
“啧啧,真是长开模样了。”王蓉打量着她身上崭新的白底粉花小棉袄,心里一时间不是个滋味,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这会跟天仙一样,她嫁过来这几年,也就刚结婚那一年做过一套衣服,现在孩子生了两个,连块新布匹也没在摸到过。
没过一会,吴香琴又拿了几块抹布出来,见到丁熹也吓了一跳,昨晚天黑,她没看清人,这会看着人眼睛直发亮。
丁熹跟人打了招呼便匆匆回屋子里去了。
吴香琴还不舍的看着人的背影。
她低头跟旁边的大儿媳妇说:“小熹配咱家文洲怎么样?”
王蓉心里腹诽,也不看看家里的条件,丁叔和刘姨能舍得把姑娘嫁过来吗?
嘴里却说:“这个也得看两个孩子能不能有感情,也不能光看大人的意愿。”
“咱文洲长的也不差,让他回来多去找找小熹,说不定就有感情了。”
*
丁熹回屋收拾收拾,将小黑锁在了屋子里,便拿着资料出门了,她先去了街道办事处,把自己的户口和粮食关系办下来了,等路过供销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又想起了那个梦来。
她甩了甩脑袋,走到了胡同里,见周围没人,从空间超市里拿出一根奶油雪糕,她偏要吃。
等吃完后才从胡同里出去了,她捂着棉衣打了个寒战,大冬天吃雪糕还真挺受罪的。
丁熹中午回了家做了饭跟小黑一起吃后,下午又带小黑在京城里逛了逛。
她家这里算是京城的中心位置,也就是西城区,那在以后那可是倍有面的位置,像周边的这些海淀,丰台,大兴还都未被完全开发出来,一些村庄不要的老房子都有,这丁熹眼里这可都是钱呢。
她盘算着自己的存款,现在只有两百多块,等等到手里有千八百的时候,她就去周围找房子买下来。
晃晃悠悠一天就过去了,丁熹回到家的时候,丁义康和刘冠英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做饭。
丁熹走过去,捏起盘子中的一根火腿,又给下面的小黑扔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