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A大这一批工农兵大学生的正式开学到校报到,为了这个事,丁义康和刘冠英今天都请了假,夫妻俩一起送丁熹去学校报到。
走在胡同里碰上邻居,少不得笑着跟人打几声招呼。
听说丁熹今天去学校报到,邻居羡慕着笑着说:“小熹这是要去上大学啦,等丁熹读完大学毕业,你们就跟着享福啦。”
跟在丁家后面出来的夏泽兰身体僵硬了两瞬,沉着脸从丁家旁边挤过去了,自从发生那个乌龙事,夏泽兰很少在大家面前出现了,就连在他们的大院里也很少跟丁家说话了。
刘冠英笑着回应:“大学还得读四年呢,毕业后谁知道什么样。”
邻居们嗐了声,“能是什么样?读最好的大学,分配最好的工作,享最大的福。”
丁熹还要赶着去学校报到,丁父丁母闲话也没多说,寒暄几句便走了。
因为学校离得比较远,骑自行车正常速度骑下来恐怕要两个小时,所以丁义康,刘冠英和丁熹坐公共汽车过去,省时间也省力气。
坐公共汽车也得要五十来分钟。
坐在车上的时候,丁义康比丁熹还要紧张焦心,一直竖着耳朵听前面的售票员喊站点,生怕不小心坐过了站,耽误了丁熹去学校报到。
刘冠英则是来着丁熹絮絮叨叨的说:“学校离家有点远,平时就别来回跑了,上学肯定赶不及,就住在学校宿舍里,周末有空的时候再回家来。我和你爸都不在身边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学校里要照顾好自己,花钱不用省……”
看刘冠英紧张的这状态,丁熹忍不住笑,“妈,我又不是高中刚毕业,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忘了啊?我自己在乡下过了一年年呢,什么应付不过来?”
刘冠英是紧张得忘了这茬了,但还是说:“那妈也不能完全放心。”
丁熹笑着抱上她妈妈的胳膊,“行啦,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反正离家近嘛,我要是有事,立马坐车回来找你们。”
坐在车上的时候丁熹倒没觉得有什么。
但等到站下车,往学校去,尤其是看到学校大门的时候,她心跳也开始控制不住加速,不自觉紧张兴奋了起来。
学校大门门口,丁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的高大男人,她心里一喜,嘴角就带上了笑。
徐颂祁看见她忙大踏步的走过来,自然的接过丁义康手里的大包裹,跟丁父丁母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
刘冠英笑眯眯的,一看这样子就知道他跟自己闺女成了,“小徐也来啦,正好,我跟她爸去学校转转,你俩去宿舍。”
“好。”
等丁义康和刘冠英走后,徐颂祁就去抓丁熹的手,“想我了吗?”
才分开了几天,想什么呢。
丁熹斜睨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在徐颂祁眼里却是含情带俏的,勾的他麻酥酥的。
二十多岁的男人,再克制,脑子里也全都是对异性身体里渴望,尤其是现在他还有对象的情况下,那简直是恶狼嘴边的一块肉,没有一刻不想吃下去的,更何况还是他对象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小东西。
软软的,发起火来凶巴巴恶狠狠地,在往里扒,又娇又色,性子里有些豪爽还有些决绝,跟外表相差太远,总是反复无常的非常迷人。
丁熹才不知道旁边男人脑袋这一会想了多少东西,她光顾着打量A大这所学校了。
而进入学校大门以后,看到印着“迎新站”三个大字的红底横幅,一切就都具体了起来。
开学第一天,忙的自然都是杂事。
拿着录取通知书报到以后,领生活用品找宿舍,找到宿舍再收拾打扫一番铺好床铺,也便算是简单安顿下来了。
她们宿舍总共住了八个人,随着其他人陆续背着行李进来,大家也就陆陆续续互相打招呼认识了一下。
大部分人都是自己来的,毕竟是工农兵大学生,大家都来自天南地北,各种条件也是参差不齐的,有些家里条件不错的,都是是父母或者亲人来送,不好的,便自己一个人扛着包袱过来,也有个甚至还带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来了。
丁熹来的比较早,选了个靠窗的下铺,徐颂祁洗了抹布回来,一一的给她擦干净床铺,丁熹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的给他递个东西过去,十分心安理得,当然了,徐颂祁也没有什么异议。
旁边带娃来的是隔壁市里下面的大队上的,她是下乡知青,跟当地的社员结了婚,本以为就扎根在乡下了,那成想自己还有这种机遇,来之前婆家的一些人是不希望她来上这个大学的,毕竟城里人回城里抛弃家里人的不少,他们怕她来上学心野了,就把家和孩子给扔了,是她丈夫不顾众人反对,带着她来了。
谭成玉抱着孩子笑道:“同志,你丈夫眼里有话,不像我家这个,还得告诉他一声,他才能去动弹。”
话中虽说是埋怨,但能听出来其中的幸福和亲昵。
丁熹将自己的枕头扔给徐颂祁,对谭成玉说:“不是,他是我对象。”
“对象?”谭成玉捂着嘴笑起来,“你找这对象不错。”
徐颂祁听见眉头挑起来,偷偷伸手去碰她的胳膊,眼睛对着她眨呀眨。
丁熹伸手拍掉他的胳膊,坐在徐颂祁已经整理好的地方,跟谭成玉聊天,“我叫丁熹,同志你叫什么?你选的什么专业?”
“我叫谭成玉,选了农学专业,婆家人种的麦子比较多,而且还有梨地,我学这个再怎么样也能帮帮家里。”
丁熹点头,“我选的中文系,以前我也是知青,在村小学里当过语文老师,对这方面还挺有兴趣的。”
宿舍里其他人也纷纷说了起来,每个人都报的不一样,有历史系,图书馆系,更多的选的是机械系和化工系,现在国家正缺这种人才。
在A大里,不管选的什么专业,都能学的好东西。
等徐颂祁都整理完床铺的时候,丁熹还没跟人聊完,徐颂祁也没催,坐在丁熹的旁边,拉过她的小手把玩着,还时不时的跟他的比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