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表姐给丁熹胸前挂了个大红花,丁熹嫌弃的扯了扯,“能不能不带这个啊。”
跟个花孔雀似的。
“不行!你看谁家的新人不带这个的。”
丁熹幽幽的叹了口气,又被身后的另一个表姐拍了一巴掌。
“这日子叹什么气呢。”
刚过八点钟,喜庆的鞭炮声震天的响动,六辆吉普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院子门口。
这个时候有自行车接人就不错了,可徐颂祁竟然弄来了六辆小吉普车,说低调的是他,可现在高调的也是他。
周围来蹭热闹的更多了。
徐颂祁一身干净整洁的列宁装下了车,整个人神采熠熠。
他手里提着一大袋子的糖果,手抓着一把就往两边扔,徐颂祁身后跟着的是张康年和项超,两人同样穿的人模狗样的,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开吉普车呢,为了这一天,他们提前苦练多日车技。
院子里面闹哄哄的一片,丁熹就知道是徐颂祁来了,她忍不住屁股来回动,想要探头出去看。
没过一会,门口那边的声音更大了,丁熹都听见了项超的喊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丁熹一眼就看见了徐颂祁,他同她一样,身上挂了个大红色的花。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对视上,同时笑起来,徐颂祁推开身前的人,脚步坚定,目光直直的往丁熹那处走。
从一开始,他喜欢上丁熹后便从来没有变化过,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如此。
他快步走过去,一把将丁熹抱起来,他身后的张康年,项超以及在军营里的下属们发出剧烈的爆喝声,丁熹的表姐表妹们一人手里拿着一个大红包,面带笑意的象征性的挡了挡。
丁熹窝在徐颂祁的怀里,一脸的幸福样子,从前她嗤之以鼻的恋爱脑,如今自己竟也沾上了,可她真品尝过了才明白,他如此真挚热烈的爱着你,你如何能不去回应。
不管结果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认了,毕竟这个过程,她真的很享受了。
徐颂祁将丁熹放在后车座上,目光热烈的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吞进去一样。
“宝贝,你今天真漂亮。”
丁熹笑起来,很想亲亲他。
徐颂祁轻摸了摸她的脸蛋,很快就放手了,经验所致,他知道现在丁熹的脸和头发都摸不得。
刘冠英和丁义康跟着上了后面的那辆车,一帮子人伴随着鞭炮声热闹的行驶向未来。
小洋楼里空前的热闹,门口贴着大红双喜,屋檐上挂着红灯笼,院子里摆了八张圆桌,桌上备足了瓜子糖块。
项超拿着两条大前门香烟,挨个给男人发放,“坐坐坐,连长,您抽烟不?”
安大通:“哪个牌子的?”
“那肯定不是便宜货,看见了没?大前门,祁哥花了大价钱买的!”
“大前门啊,那是好东西。”安大通笑呵呵道。
“给给给,您坐着啊,瓜子糖块都在桌上呢,随便吃。”
项超一桌一桌的热情招呼。
坐在第一桌最上位的徐老爷子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胡子刮的干干净净,头发上好像还喷了发胶,整个人十分精神。
他坐在那里,就不停的有人上来问好,徐老爷子笑呵呵的挨个说两句。
徐滔和丁义康在招呼着两边来的客人。
简文心和刘冠英则是和请来的两个大厨在屋里忙活着。
徐颂祁和丁熹两人双双穿着军绿色列宁装,站在大杂院门口,迎接着前来的宾客。
“书记,你也来了。”徐颂祁招呼。
“能不来吗?一屋子连长,首长,局长的都来了,我这个书记怎么着也得露露面啊。”
徐颂祁笑笑,“里面坐,待会就开始了。”
“行,你先忙着。”
丁熹不认识这号人物,徐颂祁在她耳边低声提醒,“你们学校的一个大领导。”
“哦哦。”丁熹慢半拍点头。
下一秒,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进来,又是一波熟稔的打招呼,安排落座。
丁熹统统不认识,只能跟着徐颂祁,附和地开口喊人,佯装害羞的模样,低着头笑笑。
终于,总算来了一个丁熹认识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徐颂祁曾经带着她见过的那位王叔。
在小院里摆着小吃卖卤煮,以前是徐颂祁父亲的部下,丁熹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瞒得还挺严实。
徐颂祁肉眼可见地高兴:“钟叔,你怎么才来?”
“别提了,老胳膊老腿的,走得慢,还是来晚了。”
王叔欣慰地看看丁熹,“小丫头,还记得我不?”
“当然记得,”丁熹眨眨眼,悄声和他对暗号,“热腾腾的卤煮。”
王叔大笑,“亏你还记得!好了,我也帮着招呼,你们两个别管我。”
“行。”徐颂祁笑着说。
王叔可不是吃素的,毕竟以前跟着徐登达到处乱闯,招待宾客有经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快领着一大帮人说说笑笑落了座。
“丁熹!”
谭成玉,许琪和系里的其他同学一块出现。
丁熹眼睛发亮,“你们总算来啦!”
天知道在结婚酒席上,自己邀请的人寥寥无几是什么感觉!
谭成玉上完五毛钱的礼,扭头对着丁熹吐槽:“你是结婚请假了,我们可忙的不得了,过两天又要考试了。”
“行啦,坐不坐?”丁熹问。
“不坐!我要进去看看婚房!”
许琪连忙附和:“就是就是,先看看婚房!”
一众人都等着进去参观呢。
丁熹笑了笑,和徐颂祁打声招呼,拉着谭成玉和许琪进房转悠。
房间里已经有了不少宾客参观。
厨房里装着粮食的橱柜上了锁,装有贵重东西的箱子也挂了铁锁,至于别的,都是家里常见的寻常东西,倒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偷拿。
更何况整个小洋楼里都是穿着军装的军人呢。
谭成玉摸摸小方块电视机,目光羡慕,“这是新买的吧?”
丁熹:“算是新买的吧。”她指了指旁边的缝纫机,“那才是新买的呢,一次还没用过。”
“看见了看见了!”谭成玉没好气道。
许琪边看边感叹,“丁熹你家弄的真好看,说不上来的感觉,以后我家里也得像你家这样装扮。”
几人走上二楼,入眼便是一床崭新的大红棉花被。
系里一个比较大的姐姐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这个棉被做的好,你看,这面料滑溜溜的。”
丁熹不想太招摇,提高了声音解释,“别看棉花被做的好,当初我妈凑棉花票,到处找人换票,连半年的红糖票都答应送出去了,凑了足足一个月,才凑够了棉花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