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冰夏和季心兰在门外把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二人对视一眼,季冰夏朝季心兰使了个眼色,旋即快步回到季冰夏的房间。
门还没完全关上,季心兰就按捺不住,脱口而出:“不是吧,大姐?表伯是不是糊涂了?居然让爸主动低头,去求季卫东回来!爸可是荆州市常务副市长,季卫东算哪根葱?撑死了就是个正科级,离爸的级别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家族里的长辈瞧着季卫东如今的风光都动了心思。甚至还因此质疑爸的忠诚度,打算在市长选拔中,不给爸助力了!”
季冰夏神色凝重,若不是亲耳听到这些话,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季卫东已经变成了她们季家的救命稻草!
“大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爸去求季卫东?爸可是心高气傲的人呐,竟然要向一个养子低头!”
“不然呢?你我都清楚,爸对这次市长选拔势在必得,这可是咱们家当下头等大事。要是这次不成,下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更何况,你没听表伯说吗?这关乎家族长辈的态度。就算得顾及宏图的感受,爸也只能去找季卫东!”
季心兰直接瘫在床上,脸色苍白:“天啊,季卫东这运气怎么就这么好?他在咱家的时候,存在感都没这么强。一离开,反倒把咱家逼到这份上,这叫什么事儿啊!”
季卫东还浑然不知,季家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故,而他,不知不觉间已被卷入季家这场风暴的核心。
开车匆匆赶回乡政府大院后,季卫东一刻也没停歇,径直奔赴会议室。回去路上,他便通知了张冰蓝,让她赶紧联系各村村长来开会,特别强调要上水村村长务必到场。
此刻,各村村长早已在会议室里等候,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满心疑惑。这大晚上的,季卫东紧急召集大伙来乡政府,究竟所为何事?如今,季卫东在县委书记面前立下军令状,要全力解决砂糖橘滞销难题的消息,早已在乡里传开。可这一天还没过去,难道他这么快就想出破局之法了?
瞧见季卫东走进来,原本闹哄哄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众人集体起身,齐声喊道:“季书记!”
这一声“季书记”,饱含着大多数人的真心实意。熊三炮和高风华的党羽基本都被一网打尽,送进了局子。剩下那些与熊三炮没啥利益纠葛,多是临时接任村长职位的人,早就看不惯熊三炮在乡里作威作福的做派。
季卫东一上任,便雷厉风行整治良田乡的污染工厂,就连高家村都被拿下,这是历代乡委书记谁都没能做到的事情,还成功与光明集团重新达成合作,让乡里修路工程得以继续推进。
如今,又主动立下军令状,一心为村民解决砂糖桔滞销问题,季卫东本可以袖手旁观,但他没有这么做,就凭这几点,足以让这些村长们打心底里钦佩。
“不好意思,各位,这么晚了还把大家叫来开会。”
“季书记,您太客气了,有啥指示尽管说。”
“是啊,季书记,我们都知道您是真心实意为咱村解决砂糖橘滞销的事儿。这可是关乎老百姓生计的大事,只要用得上我们,您尽管开口。”
面对村长们那一张张满含期待与信任的脸庞,季卫东也不拖沓,将自己今天忙活的成果,一五一十地和盘托出。
“季书记,这网络销售真有那么神吗?能帮咱们把堆积如山的砂糖桔都卖出去?该不会是哄我们的吧?”
“是啊,季书记,您这水果罐头销售策略靠不靠谱啊?每个水果罐头成本得额外增加五毛钱,乡亲们因为砂糖橘滞销,本就亏得底儿掉了。要是这罐头卖不出去,还得让他们再掏钱,怕是很难说服大家。”
“还有啊,季书记,大家平时吃水果,都讲究个新鲜。这罐头里是不是得加不少防腐剂啊?吃多了对身体会不会有影响?像我家那婆娘买东西都是要新鲜的,从来不要添加剂的。”
也难怪大家会心生疑虑,在这个偏远乡镇,网络销售的概念实在太过陌生,听起来就像天方夜谭,充满了不真实感。
季卫东倒也不着急,神色从容,耐着性子一一解答:“首先,咱们解决砂糖橘滞销问题,可不是光靠水果罐头这一招。我们会整合乡政府全体人员的人脉资源,多方发力,争取先消化掉一部分砂糖橘。”
“其次,水果罐头运输方便,保质期长,能有效降低运输成本,避免大家因急于抛售造成更大损失。再者,大家对罐头食品存在很大误解。罐头之所以保质期长,是因为采用了真空包装技术,把里面的细菌都杀灭了,没有细菌污染,自然就能长久保存。大家想想,上世纪抗战时期,物资匮乏,那会儿哪有什么防腐剂,不也有大量罐头食品吗?”
“最后,我对咱们乡里砂糖橘的品质和口感,那是绝对有信心,所以才敢提出这个方案。要是味道不行,说再多也没用。各位村长,你们肯定都尝过自家村里种的砂糖橘,扪心自问,对这味道,你们有信心吗?”
“那肯定有啊,季书记!咱这砂糖橘,味道清甜、汁水饱满,这么好的果子,要是就这么烂在地里,乡亲们得亏多少钱不说,我自己都心疼得要命。这可都是能卖上好价钱的宝贝啊!要不是咱们销售渠道太窄,哪能让那些黑心贩子肆意压价,还得看他们脸色!”
后水村村长情绪激动,说起这事,满脸愤慨。
其他村长们也纷纷附和,一个个情绪高涨。说到底,还是县里知名度太低,吸引不来省内外的大采购商。不然,就凭乡里砂糖橘这品质,还怕卖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