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信恶狠狠的看向史鼐。
“我自然知道各位叔叔伯伯在,正好叫大家给我评个公道。”
史信这话一出。史鼐就道不好。
原本那大嫂是个懂廉耻,顾脸面的。甚是好摆布。便是受了苛待,也是私下里忍着,怕连累了儿女日后婚嫁。
可看来这个史信却是个混不吝,狗屁不懂得。
今天这史信来闹。这不管为什么来闹,闹出个什么结果,都是对他们侯府不利的。
高低都让人看这保龄侯府的笑话。
“史信你还要不要廉耻,今天可是你们太太的丧间。
你们太太要强了一辈子,你要最后给她混个没脸吗?”
史鼐也是拿史信母亲的葬礼出来说事。意图让史信有个顾忌。让他不敢在这葬礼上把脸撕破。
等着宾客都走了,自己再慢慢炮制他。
也有宾客如神威将军冯唐,最是和史鼐要好。当即瞪着眼睛说道:
“史家大郎,你家太太养育你一回,她今日仙逝,你在她葬礼上闹,还有没有人性了?”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冷眼看向了史信。在自己母亲葬礼上闹。当真是够不孝的了。
可是史信一个现代人,哪管什么丧葬礼仪。现代有的是在葬礼上闹的,当着亲戚朋友大打出手的也有的是。
尤其现在史信为了日后能够活命。更加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史信当即冷眼回瞪了一眼冯唐,也不和他说话,只洪声对着史鼐开喷:
“二叔好算计。你是看准了我们太太是要强了一辈子的,是要脸面,好欺负的。
所以爷爷走后,你就把我们母子三人的饭食停了。让我们太太和妹妹做女红,来养活我们三人。
这偌大的侯府居然连我们母子三人的饭都供应不起吗?
你怎么好意思还提我们太太要强?
我们太太要强,却让你们这夫妻给活活累死。人善人欺,就是让你这么苛刻的嘛?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
我们被你圈在这府内,求告无门。
我本想等我们太太出完殡,我带了妹妹出去另过。
你却让这畜生到我们太太灵前诅咒辱骂。
你们还能不能做个人了?”
来了。这个混蛋真的说出来了。
史鼐的的一下,脸都红温了。他怎么敢当着全京都权贵的人面前说出这话的。他不要脸了吗?
地上的史立言缓过来。开口漏风的争辩道:
“喔魅有,喔魅有。兜售打野互锁都。啊!……”
沈信不耐烦听他声音刺耳,一脚把史立言踢了个翻。史立言只在一旁哎呦去了。
一旁的冯唐也是闹个脸红,要是别人被怼了,高低寻个说法,给怼回去。可是冯唐是个耿直的,人家是为母亲讨说法的。他就没话说了。只在一旁生闷气。
这时史鼐高喝一声。
“你说什么混账话!我什么时候让你家母女做女红赚钱吃饭了?”
一旁北静王看了直皱眉,自家正和这史鼐有大事要商量。可不能让这史信耽搁了。
便看向一旁的一位王将军。
那王将军得了北静王指示,便对史鼐说道:
“史侯,这等不忠不孝的悖逆之徒,你就任由他在这里搅扰葬礼吗?
怎么还不让人给叉了出去?”
史鼐也思量,这厅堂是不能让史信待了。再说下去,别人不管信不信,这侯府都是丢尽了脸面。
这史信是真不要脸皮。一点勋贵子弟的颜面也不要。
这京城里纨绔行走,都是靠着一张面皮。
你把你靠着母亲,妹妹做女红养活的事说出去,你史信日后是不想出门了吗?
“来人!把这畜生给我叉出去。”
立刻有五六个仆人冲进屋来。
这次他们有了经验,不敢空手来了,各个带着棍棒。
屋中宾客也都是皱眉,谁家这样对侄子的。这是要打死人嘛?
史信也是冷声喝道:
“二叔,这是要在我母亲的葬礼上杀了我吗?”
可是史信现在的身手,普通家丁他们哪里拿得下他。
三个家丁上来抡着棍子就向史信打去。
史信也不慌,一个回旋踢,将那三个棍子尽皆踢断。
然后史信提步上前。将就像猛虎入羊群一般。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家丁身上。
那拳头一下紧是一下,一下重似一下。没一会就把几个家丁打倒。那几个家丁倒在地上便起不来了。
这武艺一下子也是把屋子中的人都给镇住了。
沈信这般武艺就是军中悍将也不过如此啊!
好一个英武少年。史大郎,真不愧是史老令公的嫡亲玄孙。
“反了。反了。多来些人,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拿下。”
史鼐也是被史信的武艺给惊呆了。忙大喊着外边。
立刻就又有七八个家丁,护院一窝蜂的涌进了屋里来。
但是看看地上的人那些嚎叫的家丁,一时竟然没有人敢上前去捉史信了。
其中有两个家丁看史信是真有两把刷子。
他们不敢上前去和史信比斗。
拿了绳子就围着史信转起了圈。
史信就站在地中间。一下子便躲开了绳子。
剩下家丁护院也是看明白了。也是乱七八糟的转了起来。
史信虽然得了李存孝的武艺,到底经验不足。
一时不察,就被绳子给绕住了。
也不知哪个家丁喊道。
“一起勒住他。”
顿时七八个家丁便一起用力来拉史信。
厅中人们不觉摇头。这人力有时尽。
史信这般武艺,这些人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可像史信这样不辗转腾挪,终归会被人给耗住。
史湘云看到哥哥被绳子捆住,也是急得哭了起来。上前就要去帮哥哥。
“放开我哥哥。”
可是奉茶的婢女一把就把史湘云捉住。
“大姑娘。男人的事,您还是不要去了。”
史湘云却是不干,挣扎着回身就是一巴掌。
“放开我。”
说着又上前。可这次好几个婢女把她给抱住了。
史鼐在上座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呵呵的冷笑,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把这个孽障给我压下去!”
一群家丁便要上前把史信好好的给捆住。
史信也是急了眼。
自己这次闹不出个名堂来。马上便有大祸。
然后史信把心一横,把眼一瞪。
双手拉住绳索。蹲好马步,双臂一较劲。
“啊!呔!!!”
就见那七八个拉史信的家丁被一下子给拉了过去。
“帮!帮!帮!”
七八个人一下子就被拉的撞在了一起。
史信怒目圆瞪。将那身边的家丁抓起来就扔。
史鼐和北静王等都惊呆了。张大着嘴巴合不拢。
史信踢开身边家丁。
便向一旁抓着妹妹的婢女而去。
中间有隔着的家丁,史信上去就是一拳打倒。
史信这时再往前走,这时,哪还有人敢拦他了。
只有史鼐胆怯的喊着。
“大郎,大郎。莫要做傻事啊!”
史信却不听。上前一把把那抓他妹妹的婢女抓住,扔向一边。那婢女甩在地上,便半天不能动。
“凭你也敢动我妹妹!”
这时的史信宛如一只下山的猛虎,眼中尽是寒芒。
虽然史信没有上前去打史鼐,可那史鼐居然不敢和史信直视了。
也不知是宾客里的哪个,高声叫起好来。
“史大郎威武。”
跟着好多人鼓起掌来。叫好声不断。
一阵乱后,史信立在当场。宏声道:
“二叔,别以为我们太太为这侯府着想。她不说,我就不说。”
说着史信便指着史湘云道:
“莫说我冤枉你,我妹妹现在手上都满是做工作的老茧。
各位叔叔伯伯,要是不信,便让婶婶伯母们给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史鼐万没想到这等证据,史信他也往外说。那可是他的亲妹妹,他是真的豁出去,这女儿家肌肤何等金贵,他也拿来作证。
好在这些勋贵也是不会让自家的家眷来当这个见证。
这时的史鼐只糯糯的说道。
“那……那是你们太太、妹妹可怜女婢,才帮她们的。这我哪知道?她们和奴婢为伍,又和我何干?”
“二叔说什么胡话。自爷爷仙去后,你和二婶婶,把我们屋里的丫鬟婆子给发买了个干净,半个不留。
我们雅竹轩里只我们三人。我们去帮谁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我。
这听话听音。史鼐苛待寡嫂幼侄是跑不了。
又经过刚刚那一闹。见史信也是个有能力的。
大家也便信了八九分,都来回的看着史鼐和史信。不像刚刚对史信那般不屑了。
更有那保宁侯,乃是新皇一系,最是和这四王八公不睦。
那眼睛来回得看,脸上尽是暧昧的笑容,俨然看热闹吃瓜的模样。
他又去门口把几个家丁、护院给赶了出去。
“那是你们大房的哥,主家的事,你们这些奴才提着棒子来,哪来的狗胆。。”
家丁得了命令,像得了赦免,忙纷纷倒退出前厅,便是倒地的也有人给抬走。
一旁又有仇都蔚更是顺势把那门关了,跟着劝道:
“史侯,你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
莫要生气,慢慢的说!”
其不然这仇都蔚和保宁侯心中可是乐开了花,恨不得这史家闹得再凶些。
史信见有人爱看,爱听,又忙说道:
“二叔,你不给我们钱花,让我们自己赚嚼口,也就罢了。许是我们侯府一文钱也拿不出来了。
可是我们太太的灵前居然一个丫鬟婆子也不放着料理。
还让史立言这个畜生来辱骂我们太太。
人死为大。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便是滚钉板,也要去敲那登闻鼓。”
史信趁着史鼐失语,继续输出。
别的还算等闲,可史信一句一文钱也拿不出来,却是直戳史鼐的心窝子。
这人要是漂亮,你说他丑,他一定不生气。但你要是说他没钱,他是真生气,因为他是真的穷。
史鼐气的把心一横,发起狠来。低着头说道:
“信哥儿我侄。今日你发疯,你莫不是怪我抢了你的侯爵之位。”
这话便是挖着坑呢!史鼐说完,便低头阴沉着脸,等着史信来说话。
他袭爵保龄侯这事上乃是太上皇的旨意。只要史信说个不字。那就是抗旨,对太上皇不满。
就算你史信有些力气,等着史信你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在他看来,这爵位,他抢了来。史信虽不说,心中一定愤恨极了。
现在史信显露这般的武艺,更加不能留他了。
现在勾引着史信说出不甘来,那就好办了。你能打过十来个家丁,难道你能抵得住朝堂大军吗?
可是史信看看四周尽是些看热闹的,他们虽然爱看,却根本不会帮自己。
便狠狠心,左了这侯府也是个空瓤子,东西也分不到多少,不如都让与别人,换个助力。
“我们太太在世时,时时教导我们兄妹,这大丈夫当直中取,莫向曲中求。
言说,我年幼不可当这侯爵之位。上位愿意给谁,那是谁的福气。
更是说了这家产,我父在世时也有嘱咐。这家产莫要与人争,愿把自己那份平分给二叔和三叔。
我们父母如此大度,爱护兄弟。二叔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父亲的嘛?”
本来在一旁看戏的史家老三,虽然惊讶史信的武艺,可也不准备帮忙。
但一下听了这话,眼睛猛的就睁大了。还有这等好事?
史鼎是最反复的小人,见了有利益哪能不出头。
“二哥。我已然分家出去,这话我本不该说。
到底是伤了我们侯府的颜面。
可是你真的过分,怎么能不给大嫂留一个伺候的婆子,竟然让大嫂和侄女像女仆婆子似的,做工吃饭呢?
你当初是分了大部的家业。我不说什么,因为你要奉养大嫂。可你怎么如此苛待寡嫂,当真是让人心寒啊!
这我就不得不说了。
你说你,若是那百年后你有什么脸面去见父兄啊?”
说罢了话,史鼎就和一旁的勋贵叹息。
“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有和史鼎交好的吴堂官,乃是宫中吴贵人之父。他也是边摇头边说话。
“史侯这事情属实做的过了,史指挥你乃是侯府三房,这史大爷子女可是你嫡嫡亲的侄。
你该站出来主持个公道。”
史鼎接着这话,便和史鼐说。
“二哥,这样,你把大哥的东西交出来。我接了家去,照顾他们,好过在这受你们主仆欺负。”
乱了。这事本就经不起推敲,外人或许没办法了解家中的详情,可史鼎是门内人,最是了解。
要是他来作证,他和这些勋贵又交好,他们也是没个不信的。
史鼐本以为这寡嫂亡故了,两个小辈的更好摆布。没想到,这个史信就是个混不吝,更还是个不要脸的。
现在又被史鼎的话给堵在那里。眼看着史鼎是要来分家产的,这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只左右和人解释,嘴中赧赧介绍。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史信见史鼎下场,心中算是安心了,今天这场闹算是基本成功了。
出府是一定得了,剩下就是出去这府时,能拿走什么了。
史鼐左右看去。那和他交好的四王八公家人尽是严肃,已经没人替他说话了。
那几家侯爵更是是满眼的看热闹。自己家这人是丢尽了,史鼐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
说不得明日可能就有那御史,在金銮殿上风闻奏事参他一本了。
这左看右看忽然见了一旁的贾赦,贾政两兄弟。想起了他家那位姑姑,现在也在府上。
便和贾赦说道:
“恩侯,这家中丧事中出了这等事。真的是家门不幸,丢尽了人。
还请表弟去请姑母来主持家务。”
这贾母是史鼐的姑姑。她是最看重这史家的脸面的。定然不会看着史信如此败坏史家名声。
这史信和史湘云更是小时候在贾府长住的。顶是和这个姑奶奶亲近。请来说话,或许史信会听。
又兼这史老太君在太上皇,太后那里也有脸面。正好调停此事。
可贾赦根本就不想管这事,捋着胡须。
“表兄,我母亲年事已高,哪里管的了这些。
我在家中的事也都是把事交于我二弟来管。
这事依我看,还是另寻个有才干的。从长计议吧!”
贾赦可是不会管这些,免得自找麻烦。看热闹他不香吗?
史鼐又去求贾政。
一旁的贾政,却是严肃着一张脸。想着母亲平日里是极为看重和舅舅这一枝的关系的,更是引为倚仗。
今日保龄侯府闹这么大,又丢了这么大的人。
这史家丢脸面,就是母亲丢脸面。
母亲不知道要怎么生气伤心呢?
这事情本来是躲都躲不及的。所以贾政方才半个字也不出口。
可又有句话,世上的姑姑端是爱管侄儿家的事情。这事要是不叫母亲来,回府定然受母亲责骂。
思量了一番,还是出了前厅,去后宅禀明母亲去了。
到了后宅,让丫鬟往里面传话。说自己要见母亲。
此时贾母正在后宅和着史鼐,史鼎的妻子说话。
听得丫鬟来报,说二老爷要见她。
便由丫鬟引着去了偏厅。
到了那里,贾政正候在那里。
贾政见母亲进屋,忙去扶了母亲上座。
等贾母坐实了,贾母便问贾政。
“你不在前厅交际,来后宅寻老身做什么,是有什么事情吗?”
贾政把前厅的事一说。把个老太君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脑袋嗡嗡的。
手啪啪的拍着桌子,压抑着低声的怒骂道:
“这两个孽障啊!真的是不当人子!
先人的脸都让他们给败尽了!”
这边老太君生气。前厅的史信却是脑子中机械音再次响起。
“嘀!宿主让贾宝玉祖母史老太君丢尽颜面,精神伤害等级二级。
奖4级奖励敌方叛徒亲卫一名。
叛徒抽取为冯唐身边亲卫潘文杰。宿主可在意识中对其下达命令。
叛徒思维转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