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猛地从沉睡中苏醒,睁眼看到熟悉的床榻和卧房陈设,瞬间彻底清醒。
心急如焚,完全顾不上整理衣衫,赤着脚就往门外冲去。
刚到门口,“砰”的一声,和端着水盆的晚桃撞了个满怀。晚桃手中的水盆剧烈晃动,水洒出不少,她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小公爷,您醒啦!”晚桃惊魂未定,脸上却又浮现出欣喜,“您昨晚累坏了,我们把您抬回房休息的。”
刘毅根本无心回应这些,满脸焦急:“培养青霉的屋子怎么样了?温度一直稳定吗?有没有异常情况?”
晚桃连忙放下水盆,一边用手擦了擦溅到脸上的水珠,一边说道:“小公爷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每隔一个时辰就有人查看炭火盆,没人敢随意进出那屋子。不过……”晚桃犹豫了一下。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刘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晚桃咬了咬嘴唇,“我早上路过那屋子,透过窗户瞧了瞧,好像没看出什么变化,大家都不敢进去确认 。”
刘毅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这青霉培养可急不得,得要个七八天的时间才能有结果。
说完,刘毅抬脚就朝着培养青霉的屋子走去。
晚桃见状,赶忙小跑着跟在后面,嘴里念叨着:“小公爷,您先把鞋穿上呀,地上凉。”
刘毅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脚,停下脚步,等晚桃回房取来鞋,匆匆穿上后又继续前行。
到了房门口,推开房门。一股闷热且带着特殊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快步走到摆放着培养物的桌子前,仔细观察起来。只见那青霉在芋汁上,和昨晚离开时相比,确实没什么明显变化。
刘毅俯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培养物,像是要把它看穿,嘴里还喃喃自语:“别急别急,时间还没到,只要温度、湿度稳定,就没问题。”
这时,负责看守的小厮走过来。“小公爷,炭火一直都好好的,温度也没降。”
刘毅叮嘱道:“接下来几天,还是得像之前一样,按时查看,要是有任何不对劲,哪怕是一点点小变化,都要马上来告诉我。”小厮连忙应下。
从房间出来后,满心都在思量后续事宜。
走着走着一个关键难题浮现眼前——就算成功提炼出青霉素,是需要用针注射的。
紧接着,一个更棘手的难题摆在眼前。就算解决了针的问题,要给皇后注射,自己身为男子,按宫廷规矩根本无法为皇后施针。一旦越矩,那可是大不敬之罪,整个国公府都可能受到牵连。
突然,一个人影猛地浮现在他的脑海——太子妃!刹那间,他回想起昨日太子妃进入皇后寝殿,用烈酒为皇后擦拭身体降温。
刘毅心里清楚,如果太子妃为皇后施针,对太子而言,简直是莫大的助力,若能成功救下,便是立下不世之功。更会让圣人对太子另眼相看。
刘毅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赶忙回到房间,换上一身整洁的衣裳,随后前往东宫。
抵达东宫门前,递交拜帖给门口值守的侍卫,“烦请通禀太子,就说国公府刘毅有要事求见。”
没过多久,一名宦官匆匆走出,微微欠身道:“刘公子,太子有请,请随咱家来。”刘毅点头,快步跟上。
刘毅跟着宦官步入书房,抬眼便望见太子正坐在案前,专注地批阅奏折。
许是因皇上被皇后病情搅得心烦意乱,无心朝堂之事,便将这繁重政务都交付给了太子。
只见李继眉头轻锁,手中朱笔不时在奏折上圈点批注,身旁堆积如山的奏折,足见其政务繁忙。
刘毅见状,先是恭敬地行了大礼,朗声道:“臣刘毅,见过太子殿下,贸然打扰,实在罪该万死。”
李继手不停,头也没抬,随口说道:“刘毅啊,咱俩还讲究这些虚礼干啥,等我会儿,批完这本的。”
刘毅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名奴婢轻手轻脚地奉上茶。端起茶杯,浅抿一口,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眼睛时不时望向埋头批阅奏折的太子。
没一会,太子将手中的笔撂下,靠向椅背,揉了揉发涩的太阳穴,抬眼看向刘毅,“说吧,你怎么来找我了,你可是不会轻易来东宫的,这是有什么事?”
“太子殿下,臣此次前来,事关皇后娘娘的安危。”
听到“皇后娘娘”四个字,李继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坐直了身子,示意刘毅继续说下去。
刘毅接着道:“臣找到了一种可能救治皇后娘娘的方法,如今正在设法提炼一种药物。这药物一旦提炼成功,或能让娘娘转危为安。”
李继双眼圆睁,“你说什么?能救治母后?这……这当真?”
刘毅示意太子屏退左右。
李继立刻反应过来,对着一旁候着的宦官和宫女一挥手,语气急促:“你们都退下,没有孤的吩咐,不许靠近!”待众人鱼贯而出,书房的门被关上后,刘毅才再度开口。
“我找到了提炼一种神药的办法,这药一旦成了,说不定就能救皇后娘娘的命。”
可现在卡在两个难题上,一是这药得用针注射,没有针。;二是就算有了针,我这身份,哪能进后宫给皇后娘娘施针呐。”
“我思来想去,整个宫里,也就太子妃娘娘能做这件事了。”
李继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陷入沉思。一方面,刘毅所说若属实,这无疑是一场天大的机缘,能救皇后,于公于私都是大功一件,自己的储君之位也将更加稳固,那些对自己心怀不满的势力定会有所收敛;可另一方面,此事太过冒险,一旦失败,不仅刘毅和他背后的国公府要遭受牵连,自己也难免被质疑。
李继看向刘毅,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刘毅,你这份心我懂,可这事儿关系重大,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太子妃那边,我去说,但在这之前,你务必把那神药提炼出来,不能出半分差错。”
“殿下,你放心!神药我会尽力做出来,针还需要殿下去完成”
太子一脸严肃:“这针可不好做,到底该怎么弄?”
刘毅起身,走到桌旁,拿起笔就开始画。
边画边说:“这针筒我打算用竹子来做。截出一段粗细均匀的竹筒,内壁打磨得光滑平整,保证药水能顺畅流通 。”
刘毅指着草图上的针筒部分,接着说:“然后在竹筒一端装上针,这针和日常做衣服用的针差不多,但是这根针是空心的,保证药水能通过它,顺畅流入体内,针尖要足够尖锐,能顺利扎进皮肤。”
太子略作思忖,“这针具制作我安排工部全力操办。”
“你且告知我,如今可有什么难处?药材可还充足?人力可还够使?但凡有需要,东宫的资源,你尽管开口,我定当全力支持。”
刘毅说道:“目前药还在提炼阶段,再有几天就能见分晓。等针具做好,得麻烦太子妃帮忙做个试验。先找几个症状相似的病人,用这药和针给他们注射,观察下效果。实验成功,再给皇后娘娘用,这样成功的把握就能更大一些。”
李继言辞恳切,“刘毅,你我相识多年,这份情谊孤铭记于心。此次若能成功救治母后,你便是我李继的大恩人,更是我东宫的大功臣。
刘毅咧嘴一笑,“殿下,您就放一百个心!我这就回去盯着,您等我好消息!”说罢,拱了拱手,大步迈出殿门。
李继久久伫立在书房窗前,望着刘毅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东宫的转角,他才轻声呢喃:“谢谢,表弟。”
回过身,唤来心腹宦官,命他即刻前往工部,将针具制作事宜详尽传达,务必让工部尚书明白此事十万火急,一丝差错都不能有。
安排妥当后,李继靠在椅子上,他深知,此次能否成功救治皇后,不仅关乎母后性命,更是自己稳固储君之位的关键契机。刘毅已然全力以赴,自己亦不能有半分懈怠。
李继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再次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如今,他不仅要处理好朝堂政务,还要时刻关注神药与针具的进展,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