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刘毅还在被窝里酣睡,昨晚与周立成那一番交锋,虽胜得漂亮,却也让他精神紧绷许久才放松下来,睡得格外沉。
福子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见刘毅还在熟睡,犹豫片刻,还是轻声唤道:“小公爷,小公爷……”连叫了几声。
刘毅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问:“什么事?”福子上前说道:“小公爷,宋青浩宋驸马来了,已经在正厅等候多时。”
“你说谁,谁来了”刘毅迷糊着问道。
“驸马都尉宋清浩。”福子靠近刘毅的耳边说道。
刘毅揉了揉脑袋,强打起精神,“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着,便起身穿衣,洗漱时还不忘打趣几句福子:“福子昨晚刚进醉香楼你就不见了,去哪了?”
福子脸上一红,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道:“小公爷,我……我就是在楼里随便转转,瞧着您和宋公子忙着做诗,我也不好在一旁打扰,就找个角落待着了。”
刘毅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哦?就这么简单?该不会是瞧上了哪个姑娘,偷偷去献殷勤了吧?”
福子一听,脸涨得更红了,连忙摆手否认:“小公爷,您可别打趣我了,我哪有那胆子。”
刘毅哈哈一笑,也不再追问,洗漱完毕后,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步子朝正厅走去。
刘毅刚踏入正厅,就看见宋清浩眉头紧锁,在厅中不停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细微声响。
宋清浩一抬眼瞥见刘毅,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急切,脚步匆匆,几个大步就迎了上来,双手抱拳,身子一躬到底,行了个大礼,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哭笑不得:“我的小公爷啊,您可把我害苦喽!您那三首诗,如今在整个乾安城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宋清浩苦着脸,抬手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心有余悸地说道:“小公爷,您是不知道啊。我今儿个照常去皇宫当差,屁股都还没坐热呢,公主府的人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说是公主有请,那架势,就差没把我直接拎走了。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寻思着肯定是去醉香楼让公主知道了。
我哪敢耽搁呀,随便找了个借口请了假,家都没敢回,生怕被公主府的人堵在家里,就麻溜地来您这儿了。您快给我出出主意,这可如何是好?”
刘毅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宋清浩的肩膀,调侃道:“昨天你不是还胸脯拍得震天响,说你一切都安排好了么?怎么,这才过了一晚,就被公主的传唤吓成这副模样?”
宋清浩苦笑着挠挠头,一脸懊恼:“小公爷,我当时哪能料到会出这档子事啊。
我就想着能借着诗赛在玉露姑娘那出出风头,哪晓得这诗能传到公主耳朵里去。早知道这样,我……我就不这么冒失了。”
刘毅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怕什么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你回去就照实说,是我刘毅死皮赖脸,生拉硬拽把你拖去醉香楼的,那诗也是我写的,跟你没多大关系。
公主能把我怎样?难不成还能扒了我的皮?大不了她以后不让你和我玩,我就当少了个跟班,哈哈!”
宋清浩一听,急得直跺脚:“小公爷,您可别开玩笑了,公主哪是那么好糊弄的!她要是真动怒,我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刘毅凑到宋清浩跟前,挤眉弄眼道:“怕啥呀,你娘子我还能不了解?她就是好奇心重,指不定是想见识见识写出这诗的人是何方神圣。
等见了面,我好好给她吹嘘吹嘘,保准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说不定还能赏我点什么宝贝呢!”
宋清浩哭笑不得,哭丧着脸说:“我的小祖宗哎,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宝贝呢!万一公主觉得您故意搅和,怪罪下来,我这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刘毅双手枕在脑后,仰着头满不在乎地说:“哎呀,你就是太胆小!公主就算生气,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毕竟我是小公爷,她还能治我的罪不成?再说了,你可是她的枕边人,她能拿你开刀?真要追究起来,我就往地上一躺,撒泼打滚,说什么也不承认,她还能把我吃了?”
宋清浩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刘毅,只好点头同意:“行吧,小公爷,就按您说的办,但愿公主不会太生气。”
刘毅见宋清浩答应,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转头对着门外喊道:“福子,福子!”福子听到呼唤,急忙小跑进来:“小公爷,有什么吩咐?”
刘毅说道:“你去工坊拿十块香皂,拿市面上没有的!”福子领命后,匆匆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个精美的盒子回来。
刘毅把盒子递给宋清浩,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拍着胸脯说道:“回去告诉公主,这盒子里装的,可都是市面上没有的。就凭这盒香皂公主指定能乐开花。我跟你打包票,保你没事!”
宋清浩怀揣着那盒香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国公府,心中依旧七上八下,仿佛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一路上,他都在暗自思忖,该如何向公主开口,既能如实交代,又不惹公主生气。
宋清浩回到公主府,迈进正厅,只见公主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眼看着就要发火。
宋清浩心一横,赶忙双手将香皂盒子奉上,急促说道:“康乐息怒!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香皂,这香皂在玲琅阁都还没出售呢,整个乾安城独一份!”
康乐公主本已到嘴边的斥责之语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精美的盒子上,神色有了些许缓和。
她抬手接过盒子,打开的瞬间,看到一块块精致的香皂,抬眸看向宋清浩,轻哼一声:“算你有心,你这次也糊涂,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