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国公府门口,就看见母亲正准备上马车,刘氏眼尖,一眼就瞧见了刘毅,连忙招手喊道:“毅儿,来得正好,快上车!”
刘毅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住母亲的手,急切问道:“母亲,这是要去哪儿?可是姨母那边有消息了?”
刘氏神色凝重,拉着刘毅上了马车,待两人坐定,马车缓缓启动,才开口:“刚宫里传来消息,你姨母情况危急,让我进宫去探望。
“半年前我去探望你姨母,就见她精神头不太好,说是身体不适。
太医院那些太医们把了脉、开了药,可吃了也没见好,当时看着也不是什么要命的大病,谁知道现在就这样了。”说着,刘氏的眼眶微微泛红,满是忧虑。
“母亲,您先别太着急,说不定姨母福大命大,等咱们到了宫里,情况会有转机呢。”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便到了宫门口。守卫查验身份后,放他们入宫。两人匆匆朝着皇后寝宫走去,一路上,宫中的气氛格外压抑,宫女太监们都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惶恐。
刚到寝宫门口,就看见太子、皇子、公主神色哀伤,跪在门前。李承远面色阴沉,眉头深锁,背着手在一旁来回踱步。
刘氏和刘毅见状,连忙上前请安。
李承远微微点头:“你们来了。”
刘氏眼中带着担忧问道:“圣人,皇后娘娘她……”
李承远脚步一顿,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太医们诊断是伤寒之症,起初症状并不严重,只是偶感风寒、略有咳嗽,太医院开了些常用的祛寒药剂。
可不知为何,病情突然急转直下,高热不退、神志恍惚,各种名贵药材用下去都不见起色 ,太医院已经想尽了办法,却依旧束手无策。”
刘氏听闻,眼眶瞬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皇后娘娘向来仁善,怎么会遭此大难,圣人一定要救救她啊。”
刘毅跪在一旁,听着李承远和母亲的对话,回忆起前世所了解的知识,可根本没有任何头绪。
刘氏抬眼望向寝宫的门,眼中满是担忧与牵挂,向李承远恳请道:“圣人,臣妇实在放心不下皇后娘娘,恳请能进去瞧上一眼,或许能给妹妹些许慰藉。”
“这是伤寒重症,传染性极强。你若进去,一旦染病,朕如何向国公府交代?此事断不可行。”
刘氏身子一颤,脸上写满失落,却也知晓皇上所言在理,只得缓缓屈膝跪地:“圣人思虑周全,是臣妇糊涂了。”
刘毅见状,赶忙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稳稳地扶住刘氏的胳膊:“母亲,快起来,地上凉。圣人也是担心您的安危。微微用力,小心翼翼地将刘氏搀扶起来。”
“姨母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咱们在外面也一样能为她祈福。”
太医撩开布帘,脚步踉跄地走出寝宫,满脸憔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扑通一声跪在李承远面前,声音颤抖:“皇上,皇后娘娘高热依旧不退,药石无灵,臣等无能,恐怕…… 恐怕娘娘撑不过今夜了。”
这话如一道惊雷,在场众人皆神色骤变。
刘氏听闻,双腿一软,差点再次瘫倒,刘毅赶忙用力扶住,才稳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李承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眼圆睁,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怒意,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花盆,怒声吼道:“一群废物!太医院养你们何用?朕的皇后,不过是小小的伤寒,你们竟治不好,还说撑不过今夜?平日里朕给你们高官厚禄,到了关键时刻,全是饭桶!”
胸膛剧烈起伏,几步冲到太医面前,手指几乎戳到太医的脸上:“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朕定要你们陪葬!” 太医浑身瑟瑟发抖,“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不断磕头,额头磕在地面上砰砰作响,声音带着哭腔:“圣人恕罪,臣等罪该万死,实在是想尽办法,却无力回天呐。”
刘毅心急如焚,下意识喃喃“退烧,退烧……”,突然,一段前世记忆涌上心头。前世他高热不退时,母亲用酒精为他擦拭降温,很快就退了烧。自己就有蒸馏次数多的酒。
刘毅定了定神:“圣人,臣有法子!臣曾在古籍中见以烈酒救急症之法,或许能一试。”
李承远又惊又疑:“此计当真有效?”
“眼下绝境,值得一试!”
李承远盯着刘毅:“好,朕信你,快去!”
刘毅赶忙转身,一路小跑着出了宫门,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国公府奔去。
当刘毅再次回到皇宫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手中的酒坛上。他顾不上喘口气,直接抱着酒坛跑到李承远身旁。
“圣人,用这烈酒擦拭皇后娘娘的手心、脚心、额头、前胸和后背,借酒精挥发带走热量,或许能帮娘娘退烧。”
李承远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皇后乃一国之母,玉体怎可随意暴露在他人面前。他正准备开口吩咐皇后的贴身婢女上前。
就在这时,太子妃,上前一步:“父皇,儿媳愿为母后一试。儿媳身为皇后儿媳,贴身照顾,于情于理都最为合适。”
李承远思索片刻,终是微微点头:“好,那就有劳儿媳了。”
太子妃屈膝行礼,应了一声“儿媳定当竭尽全力” ,随后接过刘毅手中的酒坛,稳步走向皇后的寝宫。
太子妃走进寝宫,屏退旁人,将布巾浸入烈酒,先轻轻擦拭皇后的额头,接着是手心、脚心。
动作轻柔,神色专注,每一下都饱含关切。擦拭前胸后背时,她小心地调整着皇后的姿势,尽量不打扰到病中的皇后。
寝宫外,众人屏气敛息,李承远背着手来回踱步,刘毅和刘氏则满脸焦急,默默祈祷,所有人都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死死地锁在皇后寝宫那扇紧闭的门上时,李跃正站在角落里,恶狠狠地瞅着他的皇妃。他的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三皇妃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地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李跃冷哼一声,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太子妃都进去帮着救治母后了,你呢?平日里总说对母后忠心耿耿,关键时刻就只会躲在这儿?”
三皇妃又惊又委屈,眼眶瞬间红了,嗫嚅道:“殿下,我…… 我也想为母后做点什么,可这是伤寒重症,我实在害怕……”
李跃不耐烦地打断她:“害怕?你就只想着自己!要是母后有个万一,咱们往后的日子能好过?”
三皇妃吓得浑身一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李跃目光阴沉,在原地走了几步,说:“等太子妃出来,你赶紧去问情况,再想法子在父皇面前表现一番,别让人觉得咱们是冷血无情之辈!”
三皇妃连忙点头,用手帕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哭腔:“殿下放心,我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