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府邸,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原本打算先去母亲的小院报个平安。当刘毅沿着熟悉的回廊,朝着母亲所住的小院走去时,恰好路过正厅。
不经意间,抬眼望去,父亲和母亲正一同坐在正厅中,悠然地喝着茶。
刘毅心中一暖,改变方向,迈步走进正厅。厅内茶香袅袅,父母看到他进来,皆是一愣,旋即脸上浮现出惊喜之色。
母亲率先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上下打量着刘毅,眼中满是关切:“毅儿,你可算回来了。”
刘毅笑着握住母亲的手,“一回到家,看见您和父亲,我这心里就踏实了。”
刘镇羽笑着说道:“回来就好,此番在庄子可有什么收获?”
刘毅便将在庄子的种种经历,除了火药之事,一五一十地讲给父母听。
刘镇羽满脸诧异,不禁问道:“庄子能有这么大变化?你这说的水泥是什么?你那研究院又研究的是什么?”
“父亲,这水泥是研究院研制的新材料。把石灰石、黏土按比例混合,高温煅烧磨粉,遇水就能硬化,硬度很高。用它建房,坚固又省时,庄子里新路用的就是。”
“研究院是我召集庄子里喜欢奇巧之术、头脑灵活的人建的,大家一起搞创新,活字印刷术就是成果之一。”
刘镇羽久经沙场,一听刘毅对水泥的描述,眼中闪过精光,敏锐意识到水泥巨大的军事价值。
“毅儿,这水泥若能大量生产,对修筑城墙和防御工事是天赐之物!以往修城墙费时费力,材料还不坚固。这水泥耐用又省工时,用于军事防御,边防定会固若金汤!”
“父亲所言极是,孩儿当初研究水泥时,也考虑到了它在军事方面的潜在用途。
刘镇羽站起身来,在厅中来回踱步,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兴奋。“此事事关重大,断断不可耽搁。你身为珍宝使,这水泥就相当一件护国宝物,明日一早你便进宫,献给圣人!”
刘毅一听父亲说这水泥堪称宝物,瞬间恍然大悟,自己竟才想到水泥的珍贵价值。
“父亲,我本想着把铅笔和活字印刷术先献给圣人。既然您说水泥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那此番就可以进献给圣人三件宝物!”
“铅笔?这铅笔,是不是和碳笔有异曲同工之处?”
“父亲,二者确有相似,却也有极大不同。碳笔主要是炭黑制成,质地偏脆,书写时容易折断。但这铅笔,笔芯是石墨和黏土按特定比例混合烧制,不仅书写顺滑流畅,不易折断。”
刘毅笑着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一支铅笔,递到父亲面前。
刘镇羽接过铅笔,试着写了几个字,又画了几笔,不禁感叹:“果然奇妙,这书写、绘图都很流畅,比碳笔好用太多,看来这小小的铅笔,还真有大用处。”
母亲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骄傲:“我就知道我儿有大出息,总能琢磨出这些实用的好东西。”
刘镇羽随后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毅儿,你这铅笔和活字印刷术一旦现世,便如同为寒门士子铺就一条青云路。可你要清楚,这也意味着与世家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上,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既然答应圣人了,孩儿便没有退路,也从未想过退缩。”
“话虽如此,但世家在朝堂经营多年,人脉广泛、党羽众多。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利益受损,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抵制,甚至暗中对你使绊子。”
“放心吧父亲,换作一年前的我,肯定会说风浪越大鱼越贵。但如今孩儿知晓轻重,定会小心行事 。”
刘氏看着刘镇羽,脸上浮现出宽慰的笑意,说道:“老爷,你瞧毅儿决心如此坚定,再说不还有你与圣人给他撑腰嘛,咱毅儿又有何可惧怕的?”
随后满眼心疼地望向刘毅,“你瞅瞅毅儿,这一路奔波,浑身风尘仆仆的。老爷,你且让他回去洗漱一番,好好休憩休憩,进宫面圣之事,也不急于这一时。”
“你娘说得对,你先去歇着,好好准备准备,明日进宫。”
刘毅却没有立刻退下,犹豫了一下,“父亲,母亲,其实有件事想问问二老,对于活字印刷术现在成功了,可如今面临一个大难题,孩儿实在找不到会造纸的工匠。不知父亲,母亲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 “造纸匠人”让你青山叔帮你找找,咱府中的事情基本都是他处理,或许他会有认识的人。”刘镇羽说道。
“父亲,我这就去找青山叔问问!”说着,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准备立刻去寻管家青山叔。
刘氏见状,说道:“毅儿,别急。母亲想起一件事,兴许能帮上你。你外祖父家曾经经营过造纸工坊。前朝战乱时期,咱家追随当今圣人打天下,族人大多都投身其中,最后死的死、亡的亡。
刘氏微微皱眉,努力回忆着,接着说道:“后来局势稳定,家里的产业大多荒废,工坊关了之后,那些匠人也都各自散去。但母亲隐约记得,他们好像大多去了一个叫董家庄的地方落脚。你不妨去那打听打听,说不定能找到会造纸的匠人。”
刘毅眼中的希望之光更盛,忙不迭说道:“母亲,这可真是个关键线索!董家庄,孩儿这就让人前往。”
刘镇羽看着急切的刘毅,说道:“毅儿,此事要双管齐下。你让青山叔帮忙打听匠人消息,同时按你母亲说的,派人去董家庄探寻,这样找到匠人的几率更大。”
“父亲说得极是,孩儿这就去办。”刘毅起身就向外面走去。
刘镇羽看着刘毅匆匆离去的背影,微微摇头,无奈笑道:“这孩子,还是这么急性子,一有办法就急得不行,半点沉稳劲儿都没有。”
“孩子也是心系活字印刷术,想着能早日找到匠人,推行这利国利民的好事。他呀,从小就性子急,不过如今也算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担当,这一年也历练了不少。”刘氏眼中满是慈爱说道。
“是啊,看着他如今为了这些事操心奔波,我这心里既欣慰,又有些担忧。这活字印刷术虽好,可一旦推行,必定触动世家的利益,往后的路怕是不好走。”
刘氏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说:“有你和圣人给他撑腰,想来那些世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况且毅儿也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说会小心行事,咱们就多提点着他些。”
刘镇羽长叹一口气:“希望能一切顺利。”
刘氏默默点头,目光望向刘毅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毅儿啊,你一定要万事小心,别让爹娘担心。” 随后,两人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