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说话?你以为拿着抑郁症吓唬我,我就害怕,”梁磊不屑,“你的招数还真是层出不穷。”
沈秋闭着眼靠在椅背上,打定主意不再理会她。
“沈秋,你果然在这里。”
沈秋一个激灵,睁开眼,看见林深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这精神病居然找到了这里,他是怎么找来的?他究竟要干什么?
沈秋打量了一眼热闹的大厅,恨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精神病。
林深一双桃花眼里盛满了笑意,“你的东西。”
说着就把车钥匙扔在了她的怀里。
“还有鞋子,”林深说着扔了一双鞋子在她脚下,“我照着你的尺码买的,你的那双扔了。”
“你的手机,”林深递到她的面前,“我给你找回来了。”
沈秋傻眼了,机械地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没电了。
“谢谢!”沈秋抬头看着他,这个精神病还怪好的。
“不客气!”
林深上下打量着沈秋。
从口袋掏出来一个草团子,揉了揉,按在了沈秋额头的伤口上。
“自己按住。”
“嘶,疼!”沈秋赶紧自己按住。
梁磊终于从接连的震惊中醒神,急道,“沈秋,他是谁?”
沈秋装聋,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林深看了一眼她的脚,然后蹲下,把她的一只脚拿起来。
沈秋有点尴尬,使劲把脚往回缩。
“你别动,我给你上药。”说着又拿出一团青草,按在伤口上。
“呵,你们拿着我当死人?”
梁磊气急,站起来质问,“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沈秋,你出轨了还倒打……”
“太吵!”林深抬手轻轻一挥。
梁磊毫无防备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梁磊一脸震惊地看着林深,一股大力把他推倒的,但是他明明没有碰到自己,怎么回事?
“细口子太多了,你是不是蠢,光着脚丫子跑。”林深拿过鞋给她穿上。
林深站起来,打量着沈秋,“还是脏,不过没关系,允许你脏一会。”
林深说完,摸了一下她的头,就像是安抚小狗一样。
沈秋吓得不敢动,他愿意把她当狗就当狗呗,谁让他是精神病。
林深很满意沈秋的乖巧,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好了,继续离婚吧!”
林深说完,展颜一笑,那笑惊艳了夏风,吹得窗外的树叶飒飒作响。
林深离开了,梁磊却不淡定了,“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和李妍暧昧,沈秋,那你这是什么?奸情?”
沈秋摩挲着额角的伤口,心里沉甸甸的,梁磊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一句,却被一个仅仅认识了几个小时的林深,惦记着。
但是,沈秋能感觉到,他对自己完全没有男女之情。
他看着沈秋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狗,一只猫,一株植物,又像是长辈看着孙辈。
“又不说话?沈秋你现在长能耐了,还学会勾搭男人了。”
梁磊莫名的心里有些发慌,突然觉得沈秋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沈秋拧眉,不愿意再听他狗嘴里喷粪,忍不住说道,“你想让我说什么?他那样惊艳的人,会看上我这样邋遢的中年妇女吗?”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梁磊哼了一声,再也不搭理沈秋,他也觉得沈秋没有魅力勾搭这样的男人。
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说不定是沈秋花钱雇的,给她长脸的。
李妍等的不耐烦,忍不住走到梁磊跟前,说,“梁总,我先回去吧,单位还有很多事,如果李总问起你,我怎么说?”
沈秋把头转向一边,在心里腹诽,就你们单位事多。
梁磊沉思了一会,说,“如果李总问起,就说家里有点事。”
李妍点头,“今天中午,我去接橙子。”
沈秋的身子一僵,右手忍不住颤抖,她连忙用左手紧紧攥住。
医生的话也在耳边响起,\"你的情况已经很厉害了,已经有躯体化的倾向,一定要按时吃药,最好是暂时离开那个伤心的环境……\"
“嗯,你去接橙子。”
梁磊拿出手机,“我给你转账,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李妍推辞了一番,就离开了。
沈秋低头,只希望快点轮到他们,她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胃里也开始翻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梁磊侧头看着沈秋,只见沈秋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怎么?听见李妍去接橙子,又开始表演了?”
梁磊忍不住讥讽,“你不用装?如果装病有用?咱们会坐在这里吗?”
梁磊换了一个姿势,语重心长地继续说,“沈秋,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无论你是歇斯底里,还是装抑郁症,都不可能改变橙子喜欢李妍的事实。”
“我们都是成年人,不要这么幼稚了。除了让别人更加讨厌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沈秋不断调整自己的呼吸,把梁磊的话当成是蠢猪在放屁。
她不断祈祷,快点轮到他们,或许是上天听见了她的声音。
终于叫到了他们,梁磊拿着资料,站起来走在前面。
离婚很简单,短短几分钟,就否定了他们的十年。
三十天冷静期,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张回执单。
沈秋把回执单放进口袋,对梁磊说,“今天下午,我回去收拾我的东西。”
梁磊斜睨了她一眼,“我爸妈在家看着小宝,小宝见了你肯定会哭。”
沈秋瞬间眼眶就红了,心被挖了一块,钻心的疼,失去橙子和小宝,比失去爱情和婚姻还疼,痛彻心扉。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收的,也就几件衣服而已,”
沈秋苦笑,“那些衣服年岁最短的也三两年了,你都扔了吧。”
“随你。”
梁磊说完转身走了。
沈秋站在街边,看着人来人往,心中满是迷茫,甚至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没有家了,父母家,是弟弟弟媳的家。
手机没电,充电线还在原来的家里。
身无分文。
沈秋颓废的坐在路边,看着天边的乌云翻滚,黑沉沉的压过来。
“哗!”大雨倾盆而下,打在沈秋的身上,和着她的泪,一起流到地上。
“不知道躲雨?”
沈秋抬头,看见了一顶黑伞,侧转头,看见林深正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