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地宫,一片死寂。
浓稠的黑暗像墨汁般化不开,压得人喘不过气。
舒瑶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口枯井,四周冰冷潮湿,动弹不得。
“石宇……”她用尽全身力气,从干裂的嘴唇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细若游丝。
没有回应,只有耳畔嗡嗡的鸣响,像是有无数只蚊蝇在耳边狂欢。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带着粗糙的质感,颤抖着伸了过来。
一张残破的纸片,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被塞进了她的怀里。
“北山祭坛……”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响,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嘶哑而绝望。
“……(咳血)有先皇后全息影像!” 这声音,是萧战!
舒瑶心头一紧,想转头去看,却发现自己依旧动弹不得,像个被钉在木板上的标本。
她努力瞪大双眼,却只能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像一棵被砍断的枯树。
还没等舒瑶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一阵沉重的石门摩擦声骤然响起,尖锐刺耳,像是巨兽的嘶吼。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石门缝隙中迸射而出,照亮了石宇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却依然紧咬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用佩剑挑开了沉重的皇陵石门。
“毒气管道……(颤抖)要同步引爆!”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却也带着一丝决绝。
同步引爆?!
舒瑶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石宇的用意。
这是要玉石俱焚,跟陈丞相同归于尽!
不行!
她不能让他这么做!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还要和他一起… …一起… …想到这里,舒瑶突然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觉醒,在沸腾。
她猛地抬起右手,将那枚一直贴身收藏的玉牌碎片,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检测到……(紫光暴涨)汞元素超标!”冰冷的机械音从玉牌碎片中传出,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
与此同时,舒瑶感觉一股强烈的电流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后颈处一阵灼热,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石宇的目光,被那突如其来的紫光吸引。
他瞳孔骤缩,死死地盯着舒瑶后颈浮现的血脉纹路,那纹路像是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花,妖冶而诡异。
“契约……(喘息)要双生共鸣!”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一丝惊喜,还有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地底深处,一股阴冷的气息席卷而来,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一个扭曲的身影从地底窜出,像是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面目狰狞,眼神癫狂。
“永宁血脉……(癫狂)该陪我下地狱!”陈丞相的残魂,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朝着舒瑶扑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舒瑶猛地将手中的检测仪残片,狠狠地刺入了陈丞相残魂的咽喉!
“疫苗配方……(精神力透支)在笔记第三页!”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陈丞相的残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半空中扭曲挣扎,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
地宫里,只剩下石宇一人,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枚疫苗箱的钥匙,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昏迷不醒的舒瑶,以及… …散落在她身旁的那张残破的笔记… …他缓缓地举起了佩剑……
石宇的手微微颤抖,握着佩剑,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不舍。
他深吸一口气,将佩剑高高举起,对准疫苗箱的核心部位,低吼道:“血脉共鸣……(吐血)需要心口的血!”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绝望,但更多的是坚定。
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幽光,刺入疫苗箱的核心,顿时,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尖涌出,沿着石宇的手臂闪电般蔓延到全身。
舒瑶的意识刚刚恢复一丝,她努力睁开双眼,看到石宇的朱砂瞳在这一刻闪现出璀璨的光芒,那光芒像是要穿透黑暗,照亮整个皇陵。
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她颤抖着伸出左手,将石宇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后颈的紫痕上,那紫痕像是感知到了什么,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紫光。
紫光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瞬间吞噬了整个皇陵。
石宇的影子在紫光中缓缓消散,化为一片血雾。
舒瑶的耳边响起了他最后的低语:“记得……(微弱)北山祭坛……”她的身体被强烈的电流贯穿,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但心中却无比清晰。
地底深处传来疫苗箱爆炸的轰鸣声,仿佛整个皇陵都在震动。
地宫的石壁在紫光的照射下,逐渐显露出一幅古老的画卷——“永宁血脉契约”全图。
那图上的每一个符文、每一根线条,都与舒瑶后颈的紫痕完美重合。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与这幅契约图产生了共鸣。
紫色的光芒渐渐消散,地宫中恢复了死寂。
石宇不见了,只剩下那枚疫苗箱的钥匙,静静地躺在地上。
舒瑶挣扎着坐起身,她感到双腿依然麻木,但心中却充满了坚定。
她俯身捡起钥匙,凝视着散落在地上的那张残破的笔记,心中默念着石宇最后的话语。
她的目光坚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北山祭坛,我来了。”
舒瑶的手紧紧握住钥匙,拖着瘫痪的双腿,艰难地向地宫深处的通道爬去。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从远古的黑暗中传来:“北山祭坛,我们在等你……”
舒瑶心头一震,手中的钥匙瞬间变得滚烫。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向前爬去,步履蹒跚,但每一步都无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