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陆宗压下心底的烦躁,温声安慰:“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糟糕。”
“我们没把她变成男子,自然无愧于她!”
宋菀臻看了一眼陆宗,终究是没说什么。
画儿本就天资平庸,如果能借运成功,那就赚了。
如果失败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顶多就是变丑一点。
但宋菀臻绝对不能说出这个秘密。
“可是你们没把她变成男子,为什么不直接弄死她?”
陆知画恨恨道:“宋清伊这个贱人,天天出风头,我一刻都受不了了。”
宋菀臻阴冷一笑:“我迟早送她下地狱。”
谁让宋清伊是她最讨厌的女人生的孩子。
这个该死的女人,抢走了哥哥全部的爱。
把这个女人弄丢,但宋菀臻根本不解恨。
陆知画看到母亲脸上的狠辣,吓得心漏跳了一拍。
在陆知画的记忆中,母亲一直很讨厌舅母。
但是有一天,舅母突然失踪了。
翻遍了整个雍州城都找不到。
宋清伊的父亲去寻找她,便把宋清伊托付给了宋菀臻。
可惜啊,宋菀臻讨厌宋清伊啊。
在陆府,宋清伊没过一天好日子。
宋菀臻瞧着宋清伊的脸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恨不得把宋清伊丢到窑子里,受尽侮辱。
可是,偏偏宋清伊天生凤命。
而自己的女儿陆知画,却天生只能配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凡夫俗子。
宋菀臻这才留下宋清伊的小命。
但为了折磨宋清伊,把年幼的宋清伊赶到了偏僻的常州。
留宋清伊一条小命就行。
只要到了十六岁,就可以进行偷凤转运的法事。
陆知画沉默了许久,冷声道:“宋清伊活到这么大,全是我们陆家的功劳。”
“就算她不认你和父亲,但养育之恩总要报答。”
“要不是我们手下留情,她早就应该去投胎了!”
陆宗点头,冷声道:“说得对,就不能对这个小贱人心软,在她身上花出去的每一文钱,我们都要连本带利要回来!”
宋清伊本来就是个累赘。
她一点都没帮上陆家。
甚至擅自做主和陆家撇清关系。
那就把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吧。
是陆家成就了她,宋清伊欠陆家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宋菀臻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对付宋清伊?”
陆宗脸色不好看,语气不善道:“折腾了这么久,还是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
“你当初要是心狠一点,也不会生出这么多心烦事。”
宋菀臻的心思,陆宗一直看不透。
总觉得自己的枕边人有事瞒着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宋菀臻始终不太愿意与陆宗行房。
陆知画只是陆宗强迫宋菀臻的产物。
闻言,陆知画也埋怨道:“母亲,虽然你跟宋清伊有血缘关系,但她做的事,可一点没把你当长辈看,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我看你是白养她了。”
数落完宋菀臻,陆知画安慰陆宗:“父亲,你也别气了。只要宋清伊在太傅学苑一天,我就不会放过她!”
宋菀臻却没把父女俩的嫌弃放在心上。
她突然说道:“与其守着承天门,不如去太傅学苑,就算这个贱人躲着我们,她也一定会去太傅学苑!”
“我们去找太傅,揭穿宋清伊的恶行!”
“杨太傅一定会让宋清伊把银票拿出来!”
“杨太傅是我哥哥的好友,我有办法说服他!”
为了拿到宋清伊手里的银子,宋菀臻决定低声下气去求杨太傅。
陆宗看宋菀臻的目光温和了几分。
他点头道:“先去吃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拿回属于我们的银子。”
……
宋清伊一夜好眠。
翌日,宋清伊独自一人来到太傅学苑。
刚踏进门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她。
不用回头看,宋清伊都知道这个人是陆知画。
陆知画的声音,又尖又装。
喉咙被油炸过一般。
陆宗和宋菀臻本想和陆知画一起进去,面见杨太傅。
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宋清伊。
那就一定要她好看!
宋清伊自然也猜到了陆家人来这里的目的。
所以她今日没坐周沐然的马车。
宋清伊一眼都没看陆家人,加快步子,走了。
“宋清伊,你这个贱人,见到姑父姑母这么没礼貌!”
陆知画扯着嗓子大喊。
而宋清伊,早就走远了。
看到宋清伊的反应,宋菀臻并不觉得意外。
倒是陆知画,昨日知道了秘密,有点心虚了。
“母亲,宋清伊是不是知道你讨厌她的母亲?”
不然,一个十六岁的少女,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姑母有如此大的敌意。
昨夜,陆知画一宿没睡,小时候的回忆翻来覆去在脑海中回放。
宋菀臻满不在意道:“知道了又怎样,我才不在乎她恨不恨我,我们要的只有银子。”
陆知画:“……”
她怎么觉得,母亲变了。
但是,这样冷血无情的母亲,才是她喜欢的。
陆知画从三岁开始就嫉妒宋清伊长得比她漂亮。
她甚至想把宋清伊的脸皮撕下来,贴到自己脸上。
陆知画道:“贱人母亲的尸首后来找到没?”
宋菀臻冷笑道:“扬了灰了,哪来的尸骨!”
陆知画:“……”
但她真的觉得,自己的母亲太厉害了。
这么一想,宋清伊其实挺可怜的。
不过,宋清伊可怜,她就高兴啊。
陆宗深深地看了一眼宋菀臻。
他不懂,宋菀臻明明看起来温柔,做事却那么狠辣。
当年要不是贪图宋清伊母亲的财产,他也不可能同意宋菀臻对雪竹下手。
“画儿,你先去学室。”
陆宗的声音很轻。
他对陆知画一向很好。
毕竟,陆知画是他唯一的孩子。
陆知画走后,陆宗和宋菀臻去找杨太傅。
他们见人就问。
很快就引起了谢琨的注意。
谢琨自然是直接驱赶。
陆宗和宋菀臻见没机会,本想打道回府,可是一想到宋清伊手里的银子,堆起来比山还高,就两眼冒光。
反正陆家也没什么事。
陆宗这文书官做得也是可有可无。
干脆就在学苑门口守株待兔吧。
宋清伊不可能躲在里面一辈子。
周沐然刚从承天门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鬼鬼祟祟的陆宗夫妇。
又来找宋清伊的麻烦?
周沐然的眸子如墨般沉了下去。
陆家人还真是不识好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