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出太湖县城,经过华夏人民军军士全身搜查。
抵达作战室外,又有晏羽的亲卫,对史可法全身搜查了个遍。
史可法进入作战室时,两个亲卫便立在史可法左右。
虽然距离晏羽的位置,还有六七步。
但两个亲卫死死盯着史可法。
若有异动,不用晏羽开口,两个亲卫就会拿下史可法。
史可法的到来,没有打断晏羽的“军事会议”。
史可法原本以为。
传说的中晏匪,即使不是青面獠牙之人,也一个面相穷凶极恶之人。
然而!
坐在主座的晏匪。
年不过20余岁,一张标准的国字脸。
一个寸头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面相端正大气。
挂着随和的笑容,听着其他匪将提议惨绝人寰的进攻方案。
毋庸置疑。
史可法确信,这一切都是晏匪装的。
毕竟!
死在晏匪手上那成千上万乡绅,及其家人,就是最好的罪证。
一众匪寇,并未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转移注意力。
依旧围绕在一张桌子,夸夸其谈。
一个匪将开口道:“军长!职下觉得太湖城内的官兵,用宿松县百姓做攻城肉盾,又奸淫上百妇女,杀百姓取乐,根据第四旅后勤营送来的数据,已有2115人死于这伙官兵之手,职下建议直接用龙吟哨,将太湖县城夷为平地,我军不要这群蠹虫做俘虏。”
另一个匪将说道:“咱们农社修路开荒,劳力欠缺严重,职下建议将城里所有官兵将领处决,哪些寻常军户,阉割后再交给农社去干苦力。”
史可法听到这些惨无人道的说词。
匪寇就是匪寇,动不动想着杀人。
史可法站在门口。
不屑笑道:“尔等匪寇,真当我官兵是豆腐捏的吗?太湖城两丈余高,城内又有两万精锐,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史可法的嘲笑声,并未打断军事会议。
所有将领,看都未看史可法一眼。
晏羽说道:“咱们还是按既定方案攻城,筑云梯余百步之外,动用第四旅全部狙击手,将敢于攀上城墙的官兵,逐一射杀。”
狙击手?
听到这个词,史可法心中一惊。
莫非昨日攻打宿松县城。
第一轮攻城时,那些死于百步之外的官兵基层将领,都是被击狙手射杀?
匪寇有如此厉害的火器。
为何斥候一点消息也未刺探到?为何熊文灿也未提醒过自己?
在史可法内心惊讶之时。
又一匪将说道:“第一旅何时来太湖县,职下虽然答应,让第一旅去屠杀左良玉部三千多官兵报仇,可职下没法分兵,押送左良玉部俘虏到黄州府去,职下要去打庐州城,去打安庆城。”
左良玉部?什么时候得罪匪寇大将?
等等!
匪寇要去打庐州城?打安庆城?
眼下庐州卫,安庆卫都困在太湖县城。
兵力空虚之下,哪怕城高三四丈,也有风险。
若庐州城、安庆城有失。
整个大明南方危矣。
那他这个安庆巡抚,既使自裁,也不够谢罪。
史可法没了文人傲气与体面。
破口骂道:“晏匪你枉为大明臣民,无故屠杀乡绅满门,又趁大明内忧外患之际,毁大明根基,你全家不得好死,还有你们群里贼子,全家都不得好死。”
看到史可法破防。
晏羽终于抬头看向史可法。
晏羽笑道:“大明,那是你们地主士绅、官僚权贵的大明,你们的大明欺压我华夏人民两百余年,怎么?还不许我们人民反抗吗?”
史可法回道:“妖言惑众,自太祖洪武皇帝起兵,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士农工商,各抒其职,何来欺压一说。”
“士农工商,应该是士商与蝼蚁吧!”
“一派胡言,农工没有律法保护吗?农工不能通过科举入仕吗?因为你晏匪做不到,就否决这些大明政策。”
“土地被兼并,每日在饥饿中挣扎,拿什么读私塾?拿什么买笔墨纸砚?拿什么跨越阶层?”
“土地被兼并,那也是你们祖宗问题,自己祖宗不努力,却要怪他人,山匪就是山匪,蛮不讲理。”
晏羽感觉这个史可法,书似乎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字字句句,都充斥着何不食肉糜。
对底层百姓的日子,一点也不了解。
还是熊文灿有趣一些。
晏羽问道:“熊文灿派你来寻我,所为何事?”
此时的熊文灿,偷偷带着边军与京营,经过大别山绕道信阳州。
距离华夏人民军的仓储站、新火药工坊,中馆驿不过百来里。
熊文灿的计划,捣毁中馆驿后,便快速南下,攻占广济县。
掐断晏匪匪兵长江南北通道。
届时!
晏羽主力在长江以北,没有火器弹药补充。
没有火器弹药的晏匪匪兵,在边军与京营面前,不过是待宰羔羊。
史可法孤身一人出城,深陷敌营。
其目的是凭三寸不烂之舌,让晏匪放缓攻城时间,为熊文灿多争取几日时间。
等晏匪发现熊文灿大军,出现在黄州府腹地时。
太湖城内官兵,在出城拖住晏匪主力匪兵回援。
如此完美的计划,关键时期决不能暴露。
史可法回道:“熊大人令史某出城,是想与晏千户商量,此次误会的解决办法。”
“误会?什么误会?熊文灿想剿灭我华夏人民军,而我华夏人民军要推翻大明,本就是宿敌,何来误会一说。”
“你们围困黄州府,就连蕲州荆王府也书信不通,熊大人才令大军西进,打探情况。”
“哦!黄州知府祝万龄已献城,至于荆王吗?暂时还活着,不过卵子没了?”
“什么?晏匪你怎敢对荆王不敬?”
“我华夏人民军都造反了,为何还要对明廷王爷恭敬,不止荆王没了卵子,整个荆王一脉,男丁卵子都割掉了。”
听到此话。
史可法一屁股瘫坐在地。
皇室一脉被阉割。
这是对大明皇室的羞辱。
哪怕成功剿灭晏匪,参与剿匪的主要将领,都会被重罚。
史可法怒视晏羽道:“晏匪,你全家不得好死。”
原本还想让史可法见识见识,华夏国规划的幅阔疆土。
但这史可法动不动就开骂。
晏羽便懒得与史可法浪费时间。
晏羽说道:“把史可法衣服脱了,关到马棚里去,等明天拿下太湖县,随俘虏一同送到曹文杰那去,开荒修路。”
史可法这身红袍子,晏羽还是打算利用一番。
经过一天一夜的赶工,工城云梯打造了十几座。
一个左良玉部的俘虏,穿上了史可法的红袍子。
五花大绑,在太湖城外百余步的位置,跪了一夜。
“砰!”
一声枪响,身穿史可法衣服的俘虏,脑袋开花。
晏水生收回手铳,在嘴前吹了吹冒起的白烟。
全然不顾脸上溅射到的血迹。
晏水生吼道:“狙击手上云梯,射杀城墙上的官兵。”
而城墙上的将领官兵。
还未从安庆巡抚史可法,被杀中回过神来。
就看到城墙外百步位置。
有大量平头匪兵,密密麻麻上云梯。
什么情况?
云梯不是搭上城墙后,攻城军士再攀爬吗?
怎么百步之外就爬上云梯。
承载这么多人的云梯,还能推得动吗?
“砰砰砰!”
一阵枪响,城墙上大片大片的官兵将领,应声倒地。
特别是身穿山纹甲的左良玉,身中十四枪。
倒在地上的左良玉,心有不甘。
为什么?
自己从一个军户,一步步爬到总兵的位置。
打过建奴,杀过鞑子,歼灭过流寇。
竟然稀里糊涂死在一群山匪手中。
随着太湖县城墙上,绝大部分将官被射杀。
剩下官兵乱做一团。
十来息之后,又是一阵枪响。
城墙上又倒下大几百官兵。
没了将官的镇压。
城墙上的官兵纷纷丢下武器,朝城下拥挤奔逃。
站在云梯之上,用望远镜中看得清晰的晏水生,看向地面的晏羽。
晏羽点了点头。
晏水生对通讯兵开口道:“打旗语,各面城墙之外,留下一座云梯压住官兵,其他人下云梯,攻城!”
不到一个时辰!
晏水生就满身血迹,兴冲冲来到中军大帐,打算亲自汇报战果。
只是!
晏水生还未开口。
晏羽就说道:“中馆驿已北,发现2万官兵大军,还有三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