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太白看着马车从四辆变成了五辆时,他真的有点无语了。
没错,一到杭州,他就被玉玲珑拉去了她一路念叨的‘“汇珍楼”总店,按照玉玲珑的计量单位买了一车给音音的礼物。
“娘子,你看你现在已经买了这‘么多礼物了,是不是也可以答应我一桩事?”李太白讨好的露出八颗大白牙。
“什么事?”玉玲珑正把玩着从“汇珍楼”买的一支流苏步摇,想象着娇娇软软的音音戴上这支步摇的样子,一脸姨母笑。
“过明州时,你说臭冬瓜不耐放,过越州时,你说臭豆腐不方便携带。刚才汇珍楼的小二可说了,说他们老家徽州有种臭鳜鱼,可以放上两三天,如果放在冰鉴中镇着,可以放上一月,说不定就能带到京都,让音音也尝尝这无上美味了。”作为资深嗜臭美食的李太白,一脸向往。明州的臭冬瓜让他停留明州两日,越州的臭豆腐让他驻足越州三日,汇珍楼小二说的无上美味臭鳜鱼,他一定要去尝一尝。
玉玲珑想到前几日每到饭时那臭烘烘的味道就恨不得把李太白一脚踢出马车厢,掀起帘子看了看后面那长长的四辆车,想了想,又想了想,算了,还是也满足他一下吧。也就耽误个两三天的工夫。
于是,出了杭州府,一列马车转道折向徽州。
一入徽州,李太白就“公器私用”,让“李记钱庄”的二掌柜带他去吃最好吃的臭鳜鱼,音音说过,地头蛇最知哪家美食最正宗。至于玉玲珑,她表示:莫挨老娘,吃了臭鳜鱼,今日都别碰老娘了。玉玲珑自是在紧挨着“李记钱庄”的热闹大街上疯狂买买买,第四辆马车上还有多余的空间呢,怕不够装?再让钱庄备上一辆马车就好了。
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但她才逛了五家店铺,就被“李记钱庄”的大掌柜拦住了,一听到掌柜送来的消息,又赶紧叫掌柜去找李太白,她自己则去徽州的“红袖招”核实消息。
当李太白抱着一罐臭鳜鱼堂而皇之的踏进“红袖招”时,早有专门等候的侍女引他进入了后院的一间厢房。
“娘子,慈苦秃驴真的被护龙卫通缉?”李太白觉得这个消息比刚才吃到的鲜香且醇厚的臭鳜鱼还令人愉悦。
碍于与皇家的协议,他二十年来一直不能找慈苦的麻烦,就那么任由慈苦在外面逍遥自在。虽说他也出谷几次挑了慈苦的几个弟子,但终究只是挠了下痒,并未触及到慈苦秃驴的本尊。却想不到,二十年后,竟也有皇家与慈苦反目的一天。
“‘红袖招’核实过,确有此事,我已经飞鸽传书师姐,不日应该就有回报。不过此事都是皇家与官府在暗中进行,我们一路行来也都没有看到官府海捕文书,只怕个中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玉玲珑放下手中的消息江总,沉吟道,“我与师姐约定,把详细的消息汇总到汝州,我们不能在徽州停驻了,得赶紧去往汝州。”
李太白自无不可。美食固然可爱,但能报如梗在喉的宿年怨仇,那就更可爽了。对,就是音音说的那个“爽”!
于是,一个东西也不买了,一个美食也不尝了,整顿车辆,往北而去。
过了池州,就是庐州。
驰道上,一列车队打马而行。忽然,驾车的车夫一拉缰绳,回头对车厢里正相爱相杀的少主和少主夫人禀报道:“少主,路边沟渠里倒着一个和尚,要不要施救?”别问车夫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和尚?那蹭光瓦亮的脑袋,正反射着暑日的太阳光呢。
“停车,我去看看。”玉玲珑正好受不了一直抱着臭鳜鱼罐的李太白,刚好可以出去透口气。虽然她很享受冰鉴带来的凉意,但她也受不了臭鳜鱼的那个臭味呀。
玉玲珑行至僧人倒卧处,扳过脸一看,大惊失色,“太白,快来!是慈云长老!”
车厢中的李太白急忙放好怀中的冰鉴,纵身到玉玲珑身边,仔细一看。真的是20年未见的慈云长老。
二人连忙施救。一番推宫活血之后,慈云长老悠悠醒转。正午的阳光刺的他眼睛有点花,但他也知道是面前两个有些恍惚的人影救了自己。
“多谢两位檀越救命之恩。老僧慈云,拜谢了”说着想要挣扎起身拜谢。
“老慈云,二十年未见,就不认识故人了?”李太白连忙按住慈云长老,不让他动。虽是忘年之交,但他也不敢受长他十五岁的老慈云一拜。
“檀越是……”定了定神,慈云长老终于适应了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扶着他的这对神仙眷侣,“你是李檀越?你是玉檀越?”
“哈哈哈哈,正是,老慈云你还没老眼昏花,还记得我们啊!故人相逢,本是可喜,只是你这个样子,也太不堪了点吧?”李太白的话老慈云长老如同心头插了一刀。
他防了一路,眼看着九华遥遥可望,竟不想……
唉,指望着能感化顽石,终究是他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