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机械义体改良方案\"，但后面的内容却变成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表。
\"最初两年，我确实还在研究义体。\"李国强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精密的机械结构图，\"直到王建国带我去地下三十层。\"
他的声音变得嘶哑：\"那里有十几个铁笼子，关着...根本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王建国说，这些都是'先驱者'。\"
\"空间锚定实验。\"林凡沉声道，\"他们想打开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
李国强点点头，又翻过一页。这张照片更加触目惊心：一头浑身长满金属鳞片的巨熊正在特制牢笼里咆哮，它的眼睛已经完全机械化，闪烁着红光。
\"三年前的7月14日，我们第一次观测到了你所在的世界。\"李国强突然抬头直视林凡，\"准确地说，是观测到了你。\"
他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画面中，一个身着古朴服饰的少年正在山林间练拳，招式赫然是《基础拳法》的起手式。
\"那次实验...\"李国强突然调出一段模糊的影像资料，画面中显示出一片古朴的建筑群，青砖黛瓦的亭台楼阁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是我们第一次成功捕捉到异界的清晰画面。\"
林凡瞳孔微缩，画面中的建筑风格他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修真界常见的门派建筑。
\"当时整个实验室都沸腾了。\"李国强苦笑着摇头，调出另一组数据，\"分析显示，那个世界的文明程度相当于我们的封建时期，科技水平极其落后。\"
画面切换到一组能量读数，显示着惊人的灵气浓度。
\"但这里的能量指数...\"李国强指着屏幕，\"是我们世界的上百上千倍。密修会的高层看到这份报告时，眼睛都绿了。\"
林凡注意到李国强说这话时，右手不自觉地抚上左肋，那里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我们称这个坐标点为'钥匙'。\"李国强关闭影像，\"密修会相信，只要能捕获'钥匙'，就能稳定打开两界通道。\"
林凡注意到他的声音在说到\"捕获\"时微微发颤。
\"那次失败的传送实验...\"李国强突然调出一段新的影像资料，画面中显示一头浑身长满金属鳞片的巨熊正在特制牢笼里咆哮，\"这头实验体编号x-7，我们称它为'破界者'。\"
林凡瞳孔微缩，这头巨熊的形态让他想起修真界某个秘境中的诡异妖兽。
\"在第七十三次实验中，我们成功将它传送到了异界。\"李国强的手指在投影上划动，调出一组新的数据，\"但传送过程出现了意外。\"
画面切换到一个模糊的空间裂隙，巨熊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空间坐标发生了0.3度的偏移。\"李国强指着数据图表，\"导致它没有落在预定位置，而是...\"
\"掉进了一处小空间裂隙。\"林凡突然接话，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秘境中突然出现的金属鳞片妖兽，\"在离火宗逍遥峰后闪的秘境。\"
李国强猛地抬头，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那里见过它。\"林凡的声音低沉，\"那畜生浑身长满金属鳞片，却散发着妖兽的气息，我差点被它杀死。\"
李国强的手指微微颤抖：\"所以它真的...成功了？\"
投影画面突然变得清晰，显示出巨熊在空间裂隙中挣扎的画面。就在它即将完全穿越时，画面突然剧烈抖动，随后变成一片雪花。
\"我们失去了信号。\"李国强关闭投影，\"但根据最后的数据分析，它确实完成了跨位面传送。\"
林凡回想起那个秘境的异常：\"那畜生出现后，秘境的灵气变得异常充足，许多灵草都发生了变异。\"
\"这就是密修会想要的。\"李国强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实验日志，\"生命体穿越会引发空间涟漪效应，就像...\"
\"像往水里扔石头。\"林凡接道，\"波纹会扩散到整个水域。\"
\"没错。\"李国强翻开日志，指着其中一页，\"每个成功穿越的生命体，都会在两个世界之间建立一条微弱的'通道'。\"
林凡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密修会不断进行传送实验...\"
\"是为了编织一张空间网络。\"李国强的声音变得凝重，\"当足够多的'通道'建立后，他们就能...\"
\"强行打开一个稳定的空间之门。\"林凡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次传送实验后，我偷走了核心数据。\"李国强从书柜暗格取出一个金属匣子，\"这里面记录了所有空间节点的坐标。\"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凡沉声问道。
李国强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因为三天前，密修会启动了'归墟计划'。\"他调出一张卫星图，\"他们在全球七个点位同时开始了空间共振实验。\"
图中七个红点连成一个诡异的图案，正好将天元城围在中心。
\"王建国没死。\"李国强突然说道，\"他现在是密修会的'归墟使者'，负责执行最后的降临仪式。\"
林凡想起废墟中缺失的尸体，一切都说得通了。
\"最后一个问题。\"林凡站起身，\"你为什么要叛逃？\"
\"就在我们准备进行下一步实验时，发生了意外。\"他调出一段混乱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一头变异体突然暴走，实验室陷入一片火海，\"x-9号实验体失控，空间锚定器过载爆炸。\"
录像最后定格在一张病床照片上，年轻的李国强浑身缠满绷带，只有那双眼睛还保持着清醒。
\"我在病床上躺了整整三个月。\"李国强关闭投影，声音低沉，\"这段时间足够我想清楚很多事。\"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老旧的医疗记录本，翻开其中一页：\"看这个，我的血液检测报告。红细胞中检测出高浓度的神经抑制剂——他们一直在给我下药。\"
林凡注意到记录本边缘有干涸的血迹。
\"等我伤愈回到实验室，发现所有数据都被加密了。\"李国强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那天晚上，我黑进了主控系统，看到了真正的'归墟计划'。\"
他调出一份加密文件，上面清晰地标注着：【阶段目标：建立永久性空间通道，实施资源掠夺和殖民计划】
\"我连夜拷贝了所有关键数据，带着妻子逃了出来。\"李国强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铁盒，里面是一张泛黄的车票，\"这是我们逃出旭坸国的车票。路上遭遇了三次截杀，最后一次...\"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个狰狞的机械接口：\"他们给我植入了追踪器。幸好军方的人及时赶到，用电磁脉冲把它毁掉了。\"
林凡注意到那个接口周围布满手术疤痕。
\"军方给了我新的身份和实验室。\"李国强整理好衣领，从墙上取下一幅画，露出后面的保险箱，\"这三年来，我表面在为军方研发机械外骨骼，实际上...\"
保险箱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数据芯片。
\"我一直在研究如何关闭空间通道。\"他取出其中一个芯片插入终端，显示出一套复杂的空间稳定算法，\"这些，就是我这些年来的成果。\"
林凡看着李国强的眼睛，问道：“仅仅因为这样吗？”
李国强沉默良久，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破旧的土房前笑得慈祥。
\"我父母直到去世都不知道，\"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他们被关押的第三年，就已经被改造成了半机械傀儡。\"
照片背面用褪色的笔迹写着：【儿子，别回头，往前走】
林凡突然明白了什么。
李国强继续慢条斯理地讲述着往事，手指轻轻敲击着古币，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凡有些动容，但还是打断：\"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密修会为什么说我身体里有空间能量？\"
李国强的手指顿在半空，古币\"叮\"的一声落在红木桌面上。他缓缓抬头，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如水：\"你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那次实验失败导致的。\"
\"荒谬！\"林凡冷笑一声，\"我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他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荒谬？\"李国强微微挑眉，随即了然地点点头，\"看来你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不过这不重要。\"他重新拾起古币，\"我原以为那次爆炸只是意外，但你的出现证明，那次爆炸是蝴蝶效应的开始。\"
林凡眯起眼睛：\"你凭什么这么说？\"
李国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密修会所说的'空间能量'，你自己是不是根本感受不到？\"
林凡心头一震。这确实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因为那根本不是什么能量。\"李国强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厚重的典籍，\"就像沙漠中的足迹会暴露旅人的行踪，从异界而来的存在，身上会带着那个世界的'气息'。\"他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插图，\"我们称之为'世界坐标'。\"
插图显示的是一块奇特的琥珀，里面封存着一只变异的昆虫。图注写道：【异界物质在穿越空间壁垒时会产生独特的分子印记】
\"所以呢？\"林凡的声音冷了下来，\"你想表达什么？\"
李国强直视林凡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就是'引路人'。\"
他按下桌下的隐藏按钮，书房的一面墙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微型实验室。中央的投影仪自动启动，显示出复杂的空间坐标图。其中一个闪烁的红点，赫然标注着【修真界通道-钥匙】。
\"当年是我操作失误导致你穿越。\"李国强声音低沉，\"现在，我可以帮你找到回去的方法。但前提是，我们必须阻止密修会的'归墟计划'。\"
投影画面突然闪烁起来，显示出七个闪烁的空间节点，其中六个已经亮起刺目的红光。
\"但现在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国强沉重地说，\"王建国已经激活了六个节点，只差最后一个...\"
他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未尽之言不言而喻。
李国强指向投影，\"而你，是最后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