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所住楼层是在三楼靠右手边最末尾处。
这栋楼层一共就住了两家,一家是李翠,一家则是饭店另外一个女孩子住。
徐三青摇摇晃晃,走路都不太稳,只能在身旁女孩搀扶下,跌跌撞撞走上楼梯。
李翠虽说个子不高,但力气却不小,就这么一个人扶着徐三青来到宿舍门口。
门从外面被钥匙打开,一把推开后,便能看到最里面靠墙角位置放置着一样单人床,被褥不是叠豆腐块,而是整整齐齐铺在床上。
整个房间大概有个十五六平米左右,就是个小开间,床、书桌、陈旧衣柜,其余便没有了别的东西。
“这,这是哪里?”
由于酒精作用下,徐三青看眼前东西是迷迷糊糊模样,并不太清楚,再加上房间内光线昏暗,仅靠月光透进房间,更是很难辨别自己这是在哪里。
李翠害羞的扶着徐三青走到床前,将其放倒后,这才开口解释道。
“三青哥,这是我家,地方有点小,你千万不要嫌弃。”
“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倒杯热水,顺便出去再打点热水,一会儿洗把脸泡个脚。”
此时的她,就像个乖巧小媳妇,为自己外出应酬喝多了的丈夫,做着自己分内之事一样。
徐三青晃了晃脑袋,拼命想要让大脑恢复清醒。
在听到这里是李翠住的地方后,他这才想起刚刚自己答应跟对方回家的事情来。
这下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耳瓜子。
“不,不用那么客气,李翠,我休息两分钟就走。”
“三青哥,你看看你,浑身都是酒气,刚刚走路都摇摇晃晃,今晚就在我这里休息,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李翠,我没事了,酒劲已经过去了,你就早点休息,我马上走!”
“不行,刚刚是三青哥你答应跟我回家的,现在怎么可以说走就走,你就好好在床上躺着,我很快就把水给你打来。”
李翠撅着嘴,顺势提着热水壶,小跑着一溜烟就出了房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床上的徐三青此刻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知道喝酒会说错话,可也没想到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怎么就答应人家李翠的要求,跟人回家呢?
越想越恨自己太没品,但现在要走,又有些不忍心看到李翠失落的神情。
就在他纠结到底离不离开的时候,房门已经从外被人推开。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打满热水,扎着单马尾,长相颇具邻家女孩,却又拥有成熟女性魅力的李翠。
李翠推开门走进屋后,脸上带着焦急神色,扫视一圈,见徐三青并没有离开,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伸手擦拭额头细汗。
刚刚出门打水的她,忽然想到万一徐三青悄悄离开该怎么办。
于是乎为了能够留下徐三青在房间,她也不顾由于着急被热水烫伤的右手背,着急忙慌提着水壶就往自己房间里跑。
“三,三青哥,再等我一下,马上就给你端热水过来。”
徐三青眉头微微挑起,借着头顶昏黄钨丝灯,看到李翠手背有一块红肿。
对于有过烫伤经验的他来说,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也不再矫情的想着走不走的事情,径直下床,来到蹲在地上,正准备倒热水,进瓷盆的李翠跟前。
一把接过李翠手中热水壶,关心道。
“被热水烫伤了,得拿牙膏敷一敷,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没事的,就一点小伤,不需要去医院。”
李翠摇头拒绝。
她可不想因为手上这点小伤,而错过与徐三青单独相处的好机会。
其实自从那日一别后,无数个日夜总会时不时浮现当时徐三青骂自己的场面。
刚开始还挺生气,可时间越长,反而觉得其实有人能这么说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从小到大,她跟哥哥相依为命,两人都是从小山村出来的,来到兴旺镇打拼。
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后来哥哥混社会,才逐渐好起来。
可也正因为这样,让她养成了一些不好的习惯。
徐三青见她执拗不肯答应,也不管三七二十,径直伸手将人从地上拉起来,抓住李翠左手腕子,就往门口走。
他可是知道被开水烫伤,要是处理不及时,很容易留下伤疤。
临走时候还不忘从桌子上取走牙膏,亲自替李翠烫伤的右手背敷上牙膏,以缓解疼痛。
这时的李翠心里感动不已,一双水汪汪眸子,就这么呆呆看着他。
医院距离他们所在位置不算太远,大概就三四百米距离。
来到医院。
徐三青将人带到皮肤外科。
外科医生一见是老熟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三青,怎么大晚上还跑医院来,是不是想妍妍了?”
对于徐三青跟医院里小护士张妍妍的关系,可以说是整个医院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徐三青笑道。
“不是,是我朋友手受了伤。”
说着指了指身旁的李翠。
外科医生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头子,在听他说的话后,扶了扶老花眼镜。
不过他并没问什么。
毕竟,年轻人的事,跟他们这群糟老头子没什么关系。
两人又聊了几句,徐三青这才和对方道了个别,并让李翠好好配合医生治疗。
他这才转身出了科室。
留下李翠翘着小嘴,露出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在刚刚徐三青跟老医生谈话当中,她听到一个女生名字张妍妍。
而从两人聊天内容判断来看,张妍妍跟徐三青有可能是男女朋友关系。
……
二楼303病房。
张妍妍正给小妹囡囡拉上被子盖好。
她时不时回头看向病房门口位置,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臭徐三青,死徐三青,说好来谈完事就回医院来找我。”
“一点也不讲信用,说话不算话,等你回来,我就不理你。”
由于徐三青答应过她忙完就回来,可都快要十二点,还不出现,这让她越想越生气,总觉得像是被人放了鸽子。
“嘎吱!”
病房木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