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渊朝军营的后方,厄尸教的营地宛如一座阴森的鬼域。巨大的黑色帐篷错落林立,四周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矜幽站在营地中央,指挥着弟子们批量炼制尸傀。
一具具新鲜的尸体被抬入帐篷,弟子们围绕着尸体,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挥动着散发着幽光的骨杖。
随着咒语的念动,尸体的皮肤逐渐变得青黑,肌肉开始扭曲蠕动,仿佛被一股邪恶的力量唤醒。
不远处,新炼制好的尸傀们整齐排列,它们空洞的双眼闪烁着微弱的鬼火,散发出阵阵寒意。
普通人即便远远看上一眼,都得被吸走一些人气。
又通过大量仙肉炼制出一件巨型尸傀的长老,擦了擦虚汗,从怀中掏出通幽谷送来的秘药,恢复些气力,
“呼...好久没一次性炼制这么多尸傀了,感觉技艺又熟练不少。”
旁边绘制血纹的长老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啊,这些年,但凡抓个有点修为的,都得小心翼翼的,如今也是好起来了啊!”
站在远处的大长老看着这热火朝天的一幕,在感到欣慰的同时,眼里也闪过几分忧虑,
“教主,这一次我们可是真正把底蕴都押上了,要是...”
矜幽睁开那墨绿的眼睛淡淡看了旁边的大长老一眼,“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
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维持现状的话,厄尸教也逃不过消亡的命运,
既然如此,倒不如展现我们的一切,只要在这场战争中,厄尸教能够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力量,
那么即便我们败了,就此消亡了,也必然会有追求力量的人选择我们的法门,将厄尸教传承下去....”
看着矜幽,大长老突然想到他们的教主还只是少女的模样,在修炼一道上可以被称作娃娃的年纪,
可就是她,带着厄尸教挺过了最难熬的一段时期,
已有数百光阴的他们,在那时甚至不如一个刚刚接过教主之位的少女;
终究是被岁月模糊了灵魂...
大长老眼神闪烁,最后深深一拜,“教主所言极是!”
听雨楼内,洛伶雅与四大花魁齐聚一堂。
大厅布置得奢华而精致,轻纱幔帐随风飘动,烛火摇曳。大姐赤焱手持炎扇,轻轻扇动,火焰在扇面上跳跃,映红了她的脸庞。
“楼主,此次与渊朝合作,我们需更加谨慎。我已安排人手,在各个关键据点加强情报收集。” 她的声音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二姐兰沧轻抚着手中的古琴,海蓝色的长发微微弯曲犹如海浪,身后的墙壁上挂着镰刀,面带微笑,“我这几日教导那些新人琴棋书画,发现几个不错的苗子,也顺便安插了几个眼线,相信不久后便能有新的收获。”
她的笑容甜美,脸上的泪痣更是添上一丝媚意,可眼中的幽光,却让人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三姐金依坐在一旁白发,赤瞳,一身华丽的服装,彰显奢靡,单手撑脸,另一只手中摆弄着灵钱,清脆的碰撞声在大厅中回荡。“账目方面我已打理清楚,此次战争投入巨大,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份利益都能最大化。” 她的眼神转动,透着精明与算计。
四姐墨华则双手抱胸,黑发束起,一身黑衣劲装,站在一旁,长剑斜挎在腰间。“要杀谁,你们决定就好。” 她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洛伶雅微微点头,把玩着手中的铃铛,眼神中透着笑意,带着撒娇的语气轻轻开口,“有诸位姐姐尽心,妹妹自然是放心的。
不过此次行动,关乎听雨楼的未来,要是妹妹之后有什么急事扰了几位,还希望诸位姐姐多多谅解喽~”
通幽谷中,陌带领着弟子们在山谷深处的洞穴中炼制秘药。洞穴内弥漫着奇异的烟雾,各种草药在巨大的石锅中翻滚。
弟子们小心翼翼地添加着药材,控制着火候。
陌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石锅中的秘药,动作如流水般顺畅,一罐罐秘药被炼制出来,送去军营.....
而在源朝,百道宗的弟子们在山谷中日夜修炼。巨大的阵法光芒闪烁,弟子们围绕着阵法盘膝而坐,
吸收着天地灵气。宗主在一旁监督,口中念念有词,为弟子们注入力量。“此次战争,我们肩负着守护天下的重任,大家务必全力以赴,提升实力。”
灵武宗的演武场上,喊杀声震天。弟子们挥舞着武器,进行着激烈的对战演练。
宗主亲自下场指导,纠正着弟子们的招式。“面对邪道的军队,我们不能有丝毫退缩,要以强大的实力,将他们击退!粉碎!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铸刀门的工坊内,炉火熊熊。工匠们挥汗如雨,将一块块精铁锻造成锋利的兵器。
门主穿梭在工坊中,检查着兵器的质量。
路过那些新入门的弟子的区域,
心血来潮间打算亲自指导一番...
于是冶炼场出现一个时不时红温的暴躁老人,
“@#¥@#!平常怎么教你的!你这么打铁,是想要我们的军队拿着平底锅拍死敌人吗!”
“你这@#@的,你的炉子是烧铁的,不是用来做饭的!”
“唉!唉!停下,停下! ”
“砰!砰!砰!”
仁盟与韵慈阁的医馆内,医者们忙碌地准备着各种草药和丹药。他们将草药分类、研磨,制成各种疗伤圣药。
“战场上定会有许多伤员,我们要准备充足的伤药,才能万无一失。” 仁盟盟主的声音充满了慈爱。
韵慈阁阁主摸了摸胡须,微微点头“是极,是极。”
魔门的营地中,罗崖站在高处,俯瞰着麾下的魔众。魔众们在下方进行着残酷的训练,相互厮杀。
“此次与正道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
我们魔门绝不能示弱,要让他们知道,魔门才是天下第一!” 他的声音中透着霸气与自信。
夜幕笼罩着渊朝军营,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偶尔传来的士兵巡逻声打破这份宁静。纣觅独自走出营帐,抬头仰望夜空。
今晚的月亮格外圆润,洒下清冷的光辉,将整个营地染成银白。
他的目光穿过月色,思绪飘回到多年前。
那时的渊朝,虽有兵戈,但国力衰微。每当渊朝准备入侵小国,源朝都会打着正义的旗号把军队驻扎在渊朝的进军路上。
那时,他尚是年轻的皇子,曾被外派的他,亲眼目睹了百姓的困苦,朝堂的腐败。
也许是耗费了太多精力,先王渐渐不再兴起兵事,开始留恋于酒色之中,
朝政愈发迷乱,劝谏的纸张如同小山一样厚重...
一次,他随父王巡视边境,看到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心中满是不解与愤怒。
我的父亲,你就堕落到这种地步!
忠心的大臣纷纷被送回村野,奸臣在朝堂上耀武扬威,
看着父王坐在王位上,整日醉生梦死,纣觅不止一次想要将他从王座上踹下去,
纣觅回想起那段往事,心中波澜起伏。
当他带着亲信,满怀着对父王昏庸的愤怒与失望,毅然闯进王宫时,宫殿内弥漫着奢靡的气息。
纣武王斜倚在王座上,身旁美酒佳肴堆积如山,他眼神迷离,醉态尽显。
纣觅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怒斥道:“父王!你看看如今的渊朝,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朝堂之上一片乌烟瘴气。
你却整日沉醉在这酒色之中,如此不作为,渊朝的未来何在?我等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国家走向灭亡!”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充满了悲愤与决绝。
纣武王听闻,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并未动怒,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纣觅等人安静。
紧接着,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纣觅面前。纣觅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制住,动弹不得。
他的亲信们见状,纷纷抽出武器,想要上前解救,却也被纣王轻易地一一拿下。
纣觅心中满是绝望,他以为自己此番必死无疑。
然而,纣王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
他挥退了纣觅的亲信,缓缓走到纣觅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啊,看到你这般样子,我渊朝还有的救。”
纣觅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父王,眼中满是疑惑。
次日早朝,纣觅缓步走向朝堂,尚有百步之遥,淡淡的血腥味就飘进他的鼻腔,
纣觅眼神一凝,快步冲进朝堂,却只见,
往日肃穆的朝堂,此时宛如猩红的地狱,
地面上满是鲜血和肉块...
往日趾高气扬的丞相也化作其中的一坨....
随后一阵钟声响起,
那些疑似被杀害或者被解官回乡的大臣们穿着火红的衣裳,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进了朝堂,
此时,位于王位前的纣武王擦掉身上的血迹,淡淡笑道“诸位爱卿,可愿随朕,再续国运!”
大臣们纷纷下跪齐声道,“愿为陛下效死!!”
纣觅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喉咙有些干涩,
退朝后,纣武王轻笑着搂着纣觅的肩膀“哈哈,到时候看看你老子我给你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
出征那日,阳光洒在渊朝的军队上,士兵们身着黑色战甲,整齐排列,宛如一片黑色的海洋。
纣武王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他的眼神中透着自信与无畏。
那一刻,纣觅看到了父王的另一面,那个曾经让他失望透顶的父王,此刻却焕发出一种令人敬畏的光芒。
他看着那遍地的黑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他知道,渊朝的命运或许将从此改变……
可是上天并未垂怜这位要强的帝王,他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死于数万剑锋之下...
纣觅回过神来,看着手掌,“无论是源朝,还是这天下,我不会再怯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