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林寒喝住了去搬椅子的衙差。
“大人，镇北侯爵位虽高，可却高不过这大乾律法，在三司会审中看坐听堂，于情尚可，于法却不能开恩，这岂不是与我大乾律法平起平坐？”
“在下状告镇北侯仰仗帝恩行事狂妄并非空穴来风，就着昨日三司会审传侯未来就能看出，堂堂王侯，太子少保之身份，竟然无视大乾律例，他有什么资格看坐？”
“放肆！”
当林寒说完后，宋信终于是将视线横扫而来。
“你敢质疑本侯对大乾的忠心？”
“大乾上下千千万万之人，哪一个不知本侯威名，为了大乾本侯付出多少心血，岂是你一个投军不过一年的人可比的？”
哼哼！
林寒看到他恼怒的样子，心中冷笑。
此人情绪极其不稳，不过三言两语将他置身旋涡中，就忍不住发怒起来。
“林将军说的有道理，虽可开恩，但法不容情，镇北侯，就辛苦你配合了，这一切都是为了大乾律法。”
都察院御史白峰发话，同时摆了摆手，本来已经放到宋信身后的座椅也被撤了下去。
这一幕让宋信眼皮不禁跳动几下，心中燃起怒火，冰冷的眼眸像是要将林寒千刀万剐一样。
“好了，既然人到齐了，那会审正式开始。”
“慢！”
眼看着初次交锋就要落败，宋信眼中的凶戾一闪而逝。
“镇北侯还有何事？”御史白峰问道。
宋信掌心一翻，一枚令牌出现在手中。
‘令’！
上面只有这一个字，却让三司主官都皱起了眉头。
“此令牌是昔年帝君在册封太子殿下之时，曾许殿下代行掌管数日朝会之时所赐，在太子手中之时行帝王礼遇，太子殿下恩赐于我，便是畅通无阻。”
此令一出，便是三司主官也无可奈何，只是公平正直的心中对宋信平白增添了些郁气。
这一偏见来自于无礼的傲慢。
椅子还是放到了宋信的身后，眼神在不经意间瞥到林寒，那是一种不屑与讥讽。
“慢！”
宋信的屁股刚要坐下去，林寒再次出声打断了他。
也不知为何，宋信本能的一顿后，随后硬是继续坐下。
“砰！”
林寒抬掌将椅子震退。
“大胆！”
宋信没想到林寒竟然敢在大理寺衙门主动出手，着实让他猝不及防。
“大胆！让你停下，你敢不尊？”
林寒反击更是凌厉，同时手中也握着一枚令牌。
‘帝’！
如帝亲临！
这枚牌子在他手上出现，便是三司主官也一下站起身来。
“你怎么会有帝令！”
宋信脸色涨红，眼看着三司主官站起来欠身礼敬，他也不得不欠身表示尊重。
“与你何干？帝令之尊，总不可能是我求来就给的。”
这话说完，宋信的脸色红中泛青，已经听出来是在讥讽他乞求太子恩宠下帝令。
“镇北侯，如今帝令在这里，你还敢藐视律法？欺压三司吗？你就给我站在这里候审吧！”
林寒的反击越发犀利，这一次连带着三司主官也被拉下水。
宋信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并非沉着冷静，而是郁气在心中凝结，对林寒的恨意如寒冬飞雪一般。
“两位，如今三司会审，不该出现的尊物还是要收起来，不然会审如何进行下去？难道要帝君亲自在殿前审理吗？”
御史白峰看着两人火气旺盛，有些不满。
“会审现在开始！”刑部尚书方海端坐的笔直，庄严肃穆。
“林将军，你弹劾镇北侯宋信二十四字，字字珠玑，又请诉削爵废侯，这事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有什么就说吧。”
“三位大人，帝恩浩荡，储君恩宠，这本是天大的尊荣，可镇北侯宋信却是恃宠而骄，有十大罪状！”
“每一条都德不配位，莫说是削爵废侯，便是将他贬为贬为庶人也是帝恩浩荡！”
一开场，林寒就撂下狠话。
“十大罪状？你且说来。”
三司主官相互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期待。
他们身为律法之官，自然是铁面无私，但这些年来关于宋信的争议不少，却从未有人给他列罪之说。
宋信听见后脸色更是冰冷，瞧着林寒一言不发。
“其一，宋信身为镇北侯自持功绩，不拜三公，不访武穆，不将文武肱骨放在眼里，三公监察天下，武穆定国安邦，都是代表大乾，代表帝君，他文武失德，可以看出心中对帝君并不放在眼中。”
“其二，他多年镇守北莽，大乾府库金银供给逐年上涨，均以大军犒赏，安抚百姓之名，但实际上却是暗度陈仓，将大半银钱落入自己手中。”
“其三，他身为太子少保，享受莫大尊荣，却丝毫不为太子声誉着想，仰仗恩宠处处大展排场，将太子陷入百姓舆论之中，将皇室颜面扫地，多地哀声哉道！”
“其四，宋信在北莽私通妖族，与其在暗中进行交易，欺上瞒下是为通敌叛国！这种人不仅要削爵废侯，更要被斩首示众！”
“其五，宋信在北莽拉帮结派，为册封武侯之事竟然怂恿北莽三十六名大将联名为其请封，其心膨胀简直无法无天！”
“其.....”
洋洋洒洒，句句似箭一样扎在宋信的身上，每一点提出后，宋信的脸色就越发冰冷，甚至整个大理寺衙门内堂都降了温度。
“镇北侯，你有什么想说的？”
沉默许久后，刑部尚书方海看向宋信。
这一张口如春风拂柳，浩然正气在不觉间驱散了寒意。
林寒心中一震，大乾这些官吏不论文武都有很高的修为，方海身为六部尚书之一，更是将浩然正气修炼的高深莫测。
“一派胡言！”
宋信昂首而立，眼眸冷漠，“你敢在这里胡说污蔑，你这是恶意造谣污蔑本侯，你知不知道下场是什么？”
大理寺卿王朗看向林寒，“林将军，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凭证？”
“下场？当然是革职查办。”
林寒瞧着傲骨天成的宋信，“我若没有证据，会站在这里吗？”
下一刻，法袋中一摞‘书籍’呈现在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