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中,一进房门,沈南枝就被江靳年抱在了怀里。
她眉眼弯弯,主动搂住他,好奇问:
“昨天不是还在A国?你是怎么在一天之内接到团团它们,又把它们带来的?”
江靳年单手搂着怀里人软若无骨的腰肢,另一只手低低摩挲着她唇角,目光漆黑柔和,如包揽万物的广阔天地。
“没回国,那两只崽子是庞管家带来的,不然,还得晚一天才能过来。”
城市上空的黑云堆压着,疾风骤雨如约而至,窗户没关严,噼里啪啦的雨打玻璃的声音清晰传进室内,沈南枝被江靳年按在怀里,湖水般清透澄澈的眸子被吻得潋滟水波,眼尾微微透着红。
“去关窗?”
他掌心从她后颈挪开,轻捏她发烫的耳垂,沈南枝被亲得舒服的轻哼,整个人软绵绵的被他搂在怀里,听到他的话,脑袋抵靠在他怀里。
一边努力喘息着平复呼吸,一边摇头:
“待会儿再说,关了闷。”
江靳年眸色漆黑浓稠,眼底的深色像是能将人吸进去。
他顺着她的意思,在怀里姑娘慢慢平复完呼吸无意识地仰头亲过来时,他一把扣住她后脑勺,重重碾磨着她唇吻下来。
唇齿厮磨间,指骨悬停在她腰侧敏感点,低声问她:
“那先关窗帘?”
她手臂圈环着他脖颈,纤细腰身被用力按向他怀中,沈南枝呜咽一声,被他狠亲得眼底都蓄起泪,模模糊糊顺着他的问题点头。
江靳年按下遥控器,窗帘缓缓合上,窗缝并未关严,凉风从指宽的缝隙中吹进来,吹得窗帘边角飞舞,也将透着雨湿的凉风融进室内炙热滚烫的空气中,带起几分些微的凉意。
深夜。
瓢泼大雨半分未停。
不仅没停,粗壮闪电划破漆黑苍穹,一瞬间照亮整个天地,下一瞬,轰隆隆地响雷从雷云中酝酿而出。
“轰——”的一声,带着千钧之力震响在天边。
声音之响,距离之近,仿佛就在窗外。
主卧大床中央,累的连手指都累的抬的沈南枝,迷迷糊糊似睡非睡中,冷不丁被这一声阵势浩大的惊雷吓醒,她猛地睁开眼,身体本能地迅速挪向江靳年那边,直直扑进他怀里。
江靳年正想抱她去洗澡。
还没弯下腰去抱人。
她就抓着他手臂钻到怀里。
外面闪电接连不断。
轰隆隆的响雷也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天空狠狠撕开几个口子,风怒号得树干都想被摧腰折断,怒风彻雷,响得震耳。
江靳年身体先于意识,第一时间牢牢抱住她,缓着声安抚:“枝枝,不用怕。”
困倦在一瞬间被全部吓散。
今晚的雷响得就像贴着耳边爆开。
沈南枝身子都僵硬地绷紧。
她攥着他衣角的指节紧的发白,呼吸无意识紧屏,让他去关窗。
江靳年轻拍着她背安抚她,声音越发缓,“我去关窗,先自己待会儿,行吗?”
沈南枝眉头微皱。
但没多长时间,她慢慢松开抓着他衣服的手指。
见状,江靳年揉了下她发,几步过去将双层玻璃窗关紧反锁,顷刻间,传进房间中的雷鸣声小了大半。
在他动作过程中,坐在床边将自己裹在薄被中的姑娘,目光全程跟随他的动作转动。
直到他返回床边。
“还有两三个小时雨就过去了,这雷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枝枝,我先带你去洗澡?”
窗帘被重新关上,看不见窗外远处粗壮的闪电,沈南枝往落地窗那边看了眼,没拒绝,很快点头,“好。”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再重新躺进被子中,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
江靳年关了顶灯,掀被躺下,将侧着身缩在大床一侧的姑娘搂进怀里。
外面雷声小了些,有双层玻璃隔去大半雷雨声,能传进房间中的声音已经不大,沈南枝趴在江靳年怀里,听着耳边隐隐约约的打雷声,越发清醒毫无困意的思绪逐渐被扯回十一年前,她刚来江家的那天。
雷声轰轰隆隆连绵不断,勾动着记忆深处最不敢回忆的残忍过往。
见怀里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江靳年轻捏着她后颈,在光线绰约的模糊壁灯灯晕中低头看她:“想什么呢?”
沈南枝垂了下眼,回神。
嗓音有些低:“在想刚来江家时,第一次遇到的那场雷雨,场景和现在一样。”
不同的是。
那时她身边没人。
如今她身边有他。
江靳年怎会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一天。
“害怕怎么不打电话?”
他道:“爸妈当时虽在国外,但老宅中的管家和佣人都在后面的小楼,一个电话他们就会过来。无论谁来,都比你一个人躲在大厅沙发上要好。”
还有他,她当时也可以给他打电话。
他记得,在她初来江家的第一天,他就给了她他的号码。
但十年来,她从未主动给他打过一通电话。
直到上次沈氏危机,为了沈氏,她才主动将电话打到他这边。
沈南枝想说,她那时刚来江家不久,两家关系再怎么好,她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真的把江家当成自己的家。
更何况,在深更半夜惊扰江家老宅的人。
但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她话音蓦地停住,借着略显昏暗的光线抬头朝他看去,“你怎么知道那晚我在大厅沙发上?”
是江庭旭后来告诉他的,还是……
不等她多往下想,江靳年就已经给了她答案:
“那天深夜回了老宅一趟,一进去,就在沙发上看见了你。”
沈南枝眸光倏地一动。
她呼吸都顿了一下:
“那你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天一早。”他说。
窗外再次传来一声轰隆隆的闷雷。
沈南枝眼底情绪交错,一时没说话,江靳年抚了抚她发,轻笑了笑,嗓音中沾着点无奈,不知是这些年她一直对他避如蛇蝎,还是在见了面就远远跑开的畏惧:
“守了我们小公主一晚上,十年过去,都没听到一句谢谢。”
倒是让她越来越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