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正皱着眉，听到桌子上的私人手机响了一下。
拿起来，看到夏晚月给他发了消息。
【我在看你直播，你先出来，我打电话跟你说。】
方时抬眸看了眼镜头，拿着手机，起身离开了直播间。
看着直播镜头里方时消失，夏晚月想等他走远点儿再给他打过去。
但还没等她打，方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夏晚月接通，没听到方时的声音，笑着先开口：“我看到你的直播了，你是想把你的粉丝都气走啊。”
方时靠墙站在窗口，眉心舒展，低声说：“不想别人因为我骂你。”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不在意。”
“我在意。”
听到方时认真的语气，夏晚月轻笑了一声，放软声音：“好，我知道了，你很在意你的粉丝因为喜欢你骂我~你见不得我被骂~你最爱我了~”
听到方时肯定地轻嗯了一声，夏晚月嘴角又往上扬了扬。
“我也最爱你~最爱阿时~”
夏晚月对着手机啾啾亲了两下，把方时“亲”得嘴角往上弯。
“你不亲我一下吗？”
方时转过身，面朝窗外，害羞似的小声说：“你亲我的时候，我也亲你了……”
“哪有？我刚才亲的明明是脸~快点儿~”
方时眸光闪动，抿了下唇，然后对着手机听筒：“叭！”
夏晚月嗯声，撒娇说：“亲到嘴了~好甜~”
方时眼中笑意越发明显。
想起还有一直播间的人等着，不是调戏方时的好时候。
夏晚月舔了下上唇，含笑柔声告诉方时：“阿时，我很喜欢你为了我，连粉丝都不想要的决定。”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跟你一起玩游戏，出现在你粉丝面前，她们会更讨厌我？骂我骂得更厉害？”
方时脸上笑意一顿，眉头下意识轻皱了起来，抿唇思索。
他只是想让那些人离他远点儿，没想暴露夏晚月……
但夏晚月的话也提醒了他，他这样做，确实可能会激怒极端粉丝。
这样对夏晚月更不好。
他还是想得不够全面。
方时眼神一暗，惭愧地垂下了头。
夏晚月不是怪方时。
她看似比方时大三岁，其实心理年龄，比现在的方时大了有将近十岁了，想得自然会比他多一点儿。
但她理解、也很喜欢方时身上的少年对爱情的热烈、冲动、幼稚。
该哄还是要哄的。
见方时不说话，夏晚月轻声说：“你以后要当职业选手，肯定是要有粉丝的，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受女孩子欢迎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你受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我其实是很开心的，我的阿时这么好，就应该被很多人喜欢~”
“那些女孩子们喜欢你有错吗？也没错，你当个公众人物，就是要让粉丝喜欢的。”
“她们也不容易，为你花钱、花时间，除了一点儿情绪价值，什么都得不到。”
“而她们骂我几句，对你、对我，都造不成任何影响，就让她们骂几句怎么了？”
想到什么，夏晚月忽然笑了声：“你可以这样想的，她们骂的其实不是我，是你女朋友那个标签，谁当你女朋友都会被骂……”
原本沉默着的方时突然开口，声音发闷地说：“我女朋友就是你。”
夏晚月低笑：“我知道~我肯定是你唯一的女朋友~”
夏晚月眼含笑意，想了想，又说：“不然这样，你想象一个玩偶娃娃，身上贴着你女朋友的标签。”
“以后如果你的粉丝再骂你女朋友，你就当成，她们是骂的那个娃娃，跟我没关系，好不好？”
在夏晚月面前，方时非常好哄。
他顺着夏晚月的话想象了一下，最后勉强嗯了声。
这通电话打了将近十分钟。
这十分钟里，直播间的弹幕也一刻没停过。
选秀营的运营，早被方时前面的一通气粉操作惊麻了。
中间几次提醒，让方时别乱搞了，方时都假装没看到。
运营又不能冲过去把直播间关了，只能一脸天塌地瘫倒在椅子上 。
后面看到时晚直播间人气不降反涨，才又满血复活。
方时不在的时间，弹幕都在用最大的恶意猜测他离开的理由。
【哈哈哈，不会真被分手了吧？】
【肯定是！让他刚才嘚瑟！】
【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主播不会是在哭鼻子吧？】
【分手快乐~祝你快乐~】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等到方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屏弹幕都在刷。
【分手了吗？】
【分了吗？分了吧！】
方时眉头紧皱：“想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分手。”
方时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转了下脖子，看着镜头，语气凉凉地说：“我分不分手，跟你们没关系，怎么都不可能跟你们在一起。”
“不要对别人的男朋友有太强占有欲。”
然后，他低下头，自顾自开了一把游戏。
弹幕从失望：
【为什么不分啊？现在应该专注比赛，成绩为主啊！冠军都不是，谈什么恋爱！】
到阴阳怪气：
【不要对别人的男朋友有太强占有欲~就要对别人的男朋友有太强占有欲怎么了？啦啦啦啦啦~】
再到发疯：
【“别人的男朋友”，他说他女朋友是“别人”诶~四舍五入，我们才是一家人，开心~】
夏晚月的小号在直播间看了一会儿。
有些弹幕，一看就知道，发的人年龄不大。
她要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可能会觉得难受。
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觉得好笑。
想到夏晚月也在看他的直播，方时打完一局游戏，往电脑前坐了坐，想看看弹幕里，有没有什么难听的话。
看到弹幕里重复最多的，是不让他把女朋友带出来。
想起夏晚月在电话里说的话，方时看向镜头，低声说：“我女朋友说，她尊重你们，不会在你们面前出现。”
“也请你们尊重她，不要因为我骂她。”
“要脱粉的，尽快，自便。”
电竞选手，其实很多都有女朋友。
而粉丝只会要求长得帅的单身。
加上方时现在的粉丝群体，大部分都不是游戏粉，因此才会闹得格外大。
要脱的早脱了，能留到现在的，都是没那么想脱的。
听到方时说，他女朋友不会出来蹦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好好好！别出来蹦跶，成绩好，我就当不知道。】
【看看！你女朋友都比你爱护我们这些粉丝！】
【你女朋友都知道尊重我们，而你只想把我们气死！】
【竞圈最怕喜欢出来蹦跶的嫂子，好吧，我承认你找了个懂事的女朋友，只要不出来蹦跶，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