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比崽子,还敢在我面前横?”
伍德夺过一根甩棍,朝着我大步走过来。
挡在我面前的陈墨青全身都在轻微颤抖,但却依旧坚定地没有选择让开。
“小贱人,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伍德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心,扬起甩棍便朝着陈墨青敲去!
在他扬起甩棍的一刹那,我看不到陈墨青脸上表情,但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害怕到了极点!
她的上半身都缩到了一起,但却依旧没有退后或让开!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应该像上次那样胆小才对呀!她应该趁机逃走才对呀!
“伍德,我艹尼玛,你敢动她,老子一定会杀了你!”
我差点将牙齿咬碎,奋力挣扎却又连动弹都做不到。
但此刻无能狂怒起不到任何作用,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伍德手中甩棍砸到陈墨青头上。
“砰!”
我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声,随后便看着陈墨青直挺挺地朝我倒下来。
她的脸就在我眼前,白皙小脸上除了那鲜红掌印外,还多了一条略带青紫色的伤痕。
双目紧闭,呼吸微弱,甚至耳朵内都已渗出血迹,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已经到了濒死边缘。
“墨青!”
我悲呼一声,努力朝她移去。
按住我的那几个黑西装应该是看到了陈墨青的惨状,这才松开了手,任由我扑到她的身上。
“小比崽子!”
伍德仍旧不解气,抬脚往我身上猛踹。
我已完全没有奋起还击的想法,只是下意识地紧紧将陈墨青抱住,不愿意她再受哪怕一点点伤害。
“德哥,差不多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小比崽子,敢跟我横?你他妈还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在我眼里,你连狗都不如!将他们扔出去!”
我耳中传来伍德手下的劝解声和伍德的辱骂。
随即我又被伍德几个手下强制架起,拉到了别墅外。
之后我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已经陷入昏迷的陈墨青扔到我面前。
“墨青,你没事吧?”
我四肢并用,像是狗一样爬到陈墨青身边,一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拨打急救中心电话,一边伸手探到陈墨青鼻翼下。
感觉到手指尖的微微温热,我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听筒内也传来了应答声音。
我连忙将位置报出,得到确定回应后收好手机,弯腰将陈墨青抱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小区外走去。
虽然陈墨青呼吸较为稳定,但仍在昏迷中,因此我并不清楚她的确切情况。
现在的我只想让她立即得到治疗,其他任何事情都暂不在我考虑范围内。
幸好医院就在我‘曾经’的家附近。
我抱着陈墨青走出小区十多分钟后,便看到呼啸而来的救护车。
“在这里!”
站在路中间将救护车拦停,又将昏迷中的陈墨青交给了医护人员,我这才双腿发软地瘫坐到地上。
“这位先生,伤者需立即送到医院救治,请问你是她的亲人吗?”
一个医护人员急匆匆地走到我面前问道。
“我……我是!”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勉强站起身,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
在令人心烦意乱的警报声中,救护车一路朝医院驶去。
陈墨青已戴上了急救氧气罩,手腕上也插入了点滴,但仍旧双眼紧闭,脸上有些发青,看上去情况似乎比之前更要糟糕一些了。
“她……她没事吧?”
焦躁、担忧、懊悔、害怕等各种情绪在我脑中混成一团,让我感觉心如铅坠。
“伤者目前情况不太好,但具体详情仍需要到医院做详细检查才能确定。”
医护人员的回答十分公式化。
“请你们一定要救她!钱不是问题!”
说话时候我伸手摸向外套内兜,但却再也没办法将手拿出来。
因为我才发现阿乐凑给我的钱居然被我弄丢了。
虽然公文袋我没有打开过,但从钱的厚度来判断,基本能够确定里面至少有两万块钱。
在人均月工资不超过六百的县城内,两万块绝对是一笔巨款,而现在这笔钱却被我弄丢了!
我强行按下心中焦急,仔细回想后断定钱十有八九是在别墅内与伍德打斗时候弄丢的。
但即便已经确定钱是在别墅弄丢的,我现在马上去找伍德,他会给我吗?
答案是显然的。
“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救治伤者的!”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焦急,医护人员对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之前在KtV内大肆扔钱,加上为我爸置办灵堂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费用,我身上仅有不到两千块钱,而这些钱还是之前收的白包。
救护车终于到达目的地,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帮着医护人员将陈墨青抬到了急症室。
经过急症医生检查后,确定陈墨青的头部因为重击而产生了轻微脑震荡,导致她昏迷不醒。
不过脑震荡这种事可大可小,因此医生建议立即替陈墨青办理住院手续,并立即进行脑部扫描检查。
按照医生的吩咐,我立即去到住院收费处交钱,却被告知需要交纳两千块钱。
我将几个兜翻遍,一共也只拿出了一千七百块钱。
“不好意思,因为来得有些急,我能不能先交一千五,剩下的钱我明天取了钱再交可以吗?”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脸颊莫名其妙一阵火热。
从出生以来,我从未操心过钱的问题,现在却要为几百块钱而犯愁。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此时此刻我脑中突然出现了之前在KtV内扔钱的疯狂行径,让我恨不得扇自己一个耳光。
好在负责收费的那人也没有为难我,点头说道:“可以,你尽快补上就行!”
“谢谢!”
我收好入院单据后返回住院部。
陈墨青已经开始做检查,我也总算得到一点休息时间,便去厕所躲着抽了支烟。
刚刚才点燃烟,兜内的诺基亚响了起来,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阿一,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我过去帮忙?”
听筒内传来阿乐的声音。
“我要暂时留在医院,那边的事只能先拜托你和娇娇了。”
我将所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并隐瞒了丢钱的事。
因为我知道如果告诉阿乐钱丢了,他一定会为我再想其他办法,例如去借钱或是背贷,而我绝不愿他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