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国师再次脱了身,最危险的人物不在,那么铲除一处乱党据点残党的事情留给三个孩子妖君也完全可以放下心。
行宫中的一切都可以由他所控,被他感知,回到行宫的妖君想要找人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还没等江秋雨先去找,杏眼迷离的仙君倒是自己闯入了他的视野,脚步虚浮一个不稳,就跌进了他的怀里。
佳酿的气息沾了柳越满身,霞红的色泽晕满了出露的皮肤。
跌进一片清冷时,柳越似乎有些愣神,抬头去看了一会儿覆着镂花银面的妖君,他忽而有些孩子气地笑着:
“你回来啦。”
他醉的太明显,不知道还留有几丝清醒。
“我找到你的酒窖了。”柳越伸手环住了江秋雨的腰,“秋雨,你怎么藏了这么多揽月仙啊?”
“你喜欢,我就多备了些。”江秋雨揽住他,如实回道。
语落,又听得一声低低的轻笑。
停顿片刻,妖君似乎想起了什么,落睫看去的时候轻轻推了推柳越。
“我回来的匆忙,身上多少还沾染了些许腥气没处理,不要染脏了你。”
仙君说无碍,仙君就是不松手,也不愿意退开。
柳越就是要抱着他。
似有若无的带笑唇角扬出一个温柔的弧度,醉后的喃喃轻而缓:
“我的宝贝小师弟,你怎么就这么听话……”
行宫没有仆役,江秋雨喜欢在此独居,现在来了柳越,那便也就只有他们二人在此。
什么都可以不用顾忌。
脚下铺地的火绒兽毯日日都会有阵法进行定时清洁,很是干净。
或许是被那双糅合凤眸与桃花眼的摄魂目中绸缪含情的笑意给迷惑。
也可能是被对方招人惦记的好容颜给蛊惑。
又或许,是经年累月的共进退,朝夕相对的付真心,积攒出了太多太多情愫,而此刻,又被醉意引出,放大……
反正对柳越来说,自己此刻的举动很荒唐,清醒时绝对干不出来。
对于这个小师弟,柳越是想过要锁着他,藏着他,但柳越还从来没有付诸实践过。
因为珍视,所以尊重。
因为在乎,所以放任他自由翱翔于天地。
喜欢不是占有,爱意不是囚笼。
即便是到了此时此刻,他成了被百般纵容的那个。
他荒唐地放任自己任性妄为,但在锁江秋雨前,他还是轻声询问了对方的意见。
落锁的声响清脆悦耳,柳越愉悦地轻哼一声,俯身拉动银链时扯动了江秋雨的脚踝。
雪色的脚踝处就像是被戴上一圈银镯,还微微泛着浅光。
柳越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他觉得
—— 好漂亮。
“你需要被我关几天,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会切断你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他含着温柔笑意,继续温声道:
“所以这几日你就只能陪着我一个人了,秋雨。”
缓慢地贴近,轻轻地触碰,接着再狠狠地纠缠。
酒后的燥热让他贪恋如溪水一般的清凉,或许本来就是敏感区域的地方更是被腌骨的美酒无限放大了感官,变的更敏感脆弱。
酥麻的骨头,与心跳一起失衡的呼吸……
之后似有一阵电流窜过,灭顶的快感差点就夺去了柳越的意识。
他在痴迷中捧着江秋雨的脸,哑声告诉他:
“小师弟,师兄真的很喜欢你。”
湛蓝色的竖瞳与他相视,他听见他的师弟在回应他的话语,可惜耳中细细嗡鸣,柳越听不清楚具体内容。
但是这并不重要。
他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他喜欢他,仅此而已。
“……你曾说过你会讨回去,但那根柳枝如今已能遮阴,阿越,你怕是讨不走。”
柳越低低应了一声,他仍旧是紧紧抱着江秋雨,贴着肌肤,享受清凉。
见他真的太累,江秋雨抬手将他揽住,没有继续欺负,只是让他好好休息。
掐诀清洁术法,拾起随衣物一起散落在旁的储物香囊,从里翻出薄毯,最后轻轻盖上。
响了许久的银锁链也终于能够安静下来,藏在火绒兽毯暖融融的柔软绒毛下,居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将华美的雀鸟锁在本来就属于它的巢穴,那么当它安静注视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族时,其实也会去想:
到底是谁锁住了谁。
有形的锁链即便再别致牢固也会形同虚设。
无形的锁链是能直接深入心间,而心间的锁会为他永远地留住人。
哪怕根本没有给专门为其打造的华丽笼子上锁,那人也绝对不会自己主动离开半步。
那人会自己将自己锁在他的身边。
吻过入睡人的额堂,江秋雨舒心笑着:
“晚安,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