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医院见死不救……”大长老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与自嘲。
“也好,至少这说明他关注的,并非权势本身,而是公平!”
之后大长老迅速按下了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通知常山河、邱瑞明、孙卫家,立刻到我这里来。”
片刻之后,他们就到齐了。
“大长老,发生什么事了?”常山河率先开口,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
大长老示意他们坐下,表情凝重:“刚刚,李冥轩联系我了。”
“李冥轩?”
三个人的表情同时一变,眼中都闪过一丝震惊。
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太多。
“他来京都了。”大长老继续说道,抛出了更重磅的消息,“他要求和我们见面。”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几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他有什么要求?”常山河谨慎地问道。
大长老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他提到了榕城华清医院那件事。”
“因为那个孩子?”孙卫家眉头微皱,显然也知道这件事在国内引发的舆论风波。
“是的。”大长老点头。
“他似乎对我们现行的医疗制度,或者说,这种制度下暴露出的冷漠与不公,非常不满。”
邱瑞明沉声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表达不满?”
“不清楚。”大长老摇头,“但他要求当面谈,这既是挑战,也是……机会。”
大长老看向三人,“我们一直想了解他,现在他主动来了,虽然起因有些出人意料。”
“那就立刻安排!”常山河站起身,“同时启动最高级别的安保和保密预案,地点就设在‘西山’那处绝密会谈点。”
“同意。”孙卫家点头,“我会亲自负责外围警戒和信息屏蔽,确保万无一失。”
邱瑞明则补充道:“大长老,关于医疗制度的问题,我们需要立刻准备相关的资料和预案,李冥轩的问题,恐怕会非常尖锐。”
“嗯。”
大长老目光悠远,“这次要用最高规格的接待,虽然我感觉他可能并不在乎这些。”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通知下去,仪式尽量从简,不要搞那些虚的。关键是,我们要拿出解决问题的诚意。”
一场前所未有的会面,正在以极高的效率和保密级别,迅速筹备着。
整个虞国的权力核心,都因为李冥轩的到来而高速运转起来。
三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李冥轩如约而至。
在一间会客厅内,周围摆放着几张真皮沙发,
其中大长老端坐在主位,面色沉静,而常山河、邱瑞明、孙卫家三人分别坐在两侧。
同样神情肃穆。
也就在这时,李冥轩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会客厅内。
要不是他们都有所准备,恐怕都会被吓一跳。
看到来人后,几人连忙起身,为首的大长老朝李冥轩伸出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天理者先生,欢迎来到这里做客。”
见状,李冥轩只是礼貌性的与对方握了握手,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人,淡淡道:“不必客套,我时间有限。”
大长老笑容不减,示意李冥轩入座,“理解,天理者先生向来行事果决。请坐,我们边谈边说。”
待李冥轩落座后,大长老率先开口,语气诚恳。
“关于榕城华清医院的事情,我代表虞国,向那位不幸离世孩子的家属,表示深切的歉意和哀悼。这样的悲剧发生,是我们工作的失职。”
李冥轩平静地看着他,没有回应道歉,直接切入主题,
“我不想听这一套的说辞,我想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仅仅是医院的规定,还是背后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大长老神色微顿,他早料到李冥轩不会轻易被表面文章糊弄过去。
叹了口气后,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天理者先生,您的问题很尖锐,也很直接。但我可以坦诚地告诉您,这不仅仅是医院的问题,
而是我们整个医疗体系,乃至社会经济结构深层次矛盾的体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医疗,看似是救死扶伤的善举,但其本质仍然是一种社会服务,离不开经济基础的支撑。
医院要运转,医生要生存,药物和设备要研发和生产,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
“虞国这些年经济发展迅速,医疗水平也有了显着提升,但不可否认的是,医疗资源依然存在分配不均,供需矛盾突出的问题。
尤其是在优质医疗资源方面,更是集中在大城市、大医院。而基层医疗体系相对薄弱,保障能力不足。”
这时,邱瑞明接过话头,补充道:
“更复杂的是,医疗体系的背后,牵扯着庞大的产业链和利益集团。
像什么制药企业、医疗器械公司、保险机构、甚至一些资本财团,都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孙卫家也在一旁开口:
“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一些资本开始渗透到医疗领域,过度商业化、逐利行为,
导致了医疗服务的公益性被削弱,‘看病贵’、‘看病难’的问题日益突出。”
常山河则从另一个角度分析。
“还有医保体系的问题,我们国家的医保覆盖率已经很高了,但保障水平依然有限。
很多特效药、进口耗材、先进的治疗技术,都不在医保报销范围之内。一旦患上重大疾病,个人负担依然很重。
而且,医保的统筹层次还比较低,地区差异很大,异地报销手续繁琐,报销比例也受限。”
大长老总结道:“所以,榕城华清医院的事件,只是冰山一角。
它暴露的是我们医疗体系长期积累的结构性矛盾和深层次问题。
医院的‘规定’看似冷酷无情,但背后却是整个体系运行的逻辑和惯性。想要彻底解决这类问题,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李冥轩静静地听着,眉头微微皱起。
他之前只是从新闻报道中看到了事件的表象,现在听大长老他们细致的分析,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程度远超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