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麦麦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她努力地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越是想忘记,那个画面在她的大脑里就越是清晰。
此时,
楼下传来了说话的声音,项婻刚想说应该是他们回来,门已经被推开。
沈南知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他目光深邃地落在了林麦麦的脸上,眼底有着细微的波动。
一时,屋内有些安静。
项婻看了一下沉默中的林麦麦。
她就那么靠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浑身都透着一股疏离和抗拒。
这是闹脾气呢。
不过,也是,换成是她被男人这么对待也会很生气,不过她家的男人虽然也很强势,却很温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她站直了身体,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解释。
“麦麦刚醒没多会儿,身体还有点虚,刚刚还在头疼,你照顾着点,我去给她弄点吃的。”
房门被关上,
沈南知目光沉沉地看着林麦麦,却没说话。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空气变得有点凝重和紧绷。
林麦麦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甚至还能感觉到冷汗已经爬满了她的后背。
她努力压抑着才没有露出怯意。
沈南知一步步向着她走来,林麦麦下意识地往床头靠了靠。
然而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给钳住了。
他微凉的指尖就这么扣在她的手腕上,林麦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你在躲我!”
冰冷略带怒气的声音裹胁着病态的偏执,让他的气息更加的可怕。
林麦麦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瑟缩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沈南知的手臂上。
他的小臂部分,有伤,可伤口上有雷电环绕,在阳光的照射下很是好看。
林麦麦的心口一阵突突的跳着,脑中闪过的是他用这条手臂,将她的头颅提在手心的画面。
冷汗从她的额头上滑落,落在沈南知的眼底,却是引起了更大的风暴。
那些因为知道了她前世的遭遇,而生出来的细碎的裂缝,此时也因为她的害怕和恐惧,一点点的裂了开来。
他用力的将她的拉扯进怀中,另一只手用力的钳住了林麦麦的下巴,强迫着她对上他的目光。
“因为我对你用了精神控制,所以你躲我怕我!”
他的语气冰冷而沙哑。
林麦麦不说话,缩着肩膀,闭着眼睛,泪水无声的划过了她的脸颊。
好一会儿,空气中再次传来了他的声音。
“不管你怎么隐藏,但你看我时,眼底总是有恐惧。”
他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破碎。
“可我看过你看他的眼神,那里没有恐惧,却有着更深的情感。”
“项婻说,你恨他,可如果只有恨才能让你的眼底只有我,那我就做那个让你最恨的人!”
话音刚落,林麦麦的下巴就被用力的提起。
他的头颅低了下来,唇瓣被用力地啃噬着,有血味儿快速地在她的嘴里蔓延开来。
林麦麦又惊又疼。
她想推开他,可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他给按住了,用力地将她的手腕往两边推,固定在了她身体的两边。
恐惧,不甘愿,疼……
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最后都化成了大颗大颗的泪珠。
她绝望看着他压在了她的身上,撕掉了她的衣服……
绝望看着被摆弄出各种各样的的姿势,随着外面的日落月深最后全部归于黑暗。
………………
林麦麦再次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意识离体了。
哦,不,这一次也许只是做梦。
因为她看到周箐了。
还是那个地下拍卖场,还是那个实验室。
她躺在冰冷的实验台上,头顶是刺眼的光,周箐就站在她的身旁。
穿着白色的大褂,手里拿着手术刀,而她戴着手套的双手都是血。
她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而无情。
“醒了?梦美吗?”
梦?
她想说,这个梦并不美,甚至很恐怖。
可周箐接下来的话,更加的让她浑身发冷。
“梦里的你很努力,可最后落得下场不是跟你当初一样?你永远都只能做沈南知手里那只精致的娃娃,毫无思想,毫无行为能力!”
不是的!
她本能地要反驳。
这里才是她的梦,外面才是真实的。
“不,这里是真实的。”
“那不过是我赐予你的一场美梦!最后的结局是让你清楚地看到,你想要的永远不可能!”
周箐的话让她不可抑制地浑身发抖。
她猛然去看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沾满了血迹的柜子,到处摆放的医疗器械,以及那些冷漠又贪婪的面孔。
然后,她看到了自己被掏空的躯体,和摆放在一旁钢盘里的器官。
而周箐,已经站在了她的大脑后,准备切开她的头颅。
“我怎么会让你活着呢。”
“他竟然把唯一的药剂给了你,让我这么不人不鬼地活着。”
“不是一直在找你吗?那我就让他永远也找不到,甚至见不到!”
随着周箐发出阴冷的笑声,以及落下来的电锯,林麦麦再次陷入了沉沉的黑暗之中。
和之前不同,这里很黑,可这里很温暖。
她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吧。
睡着了,那些痛苦就都结束了,她也不会再痛了。
她的眼皮慢慢地下拉,快要合上的时候,却猛然被撑开。
映入眼帘是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她也是林麦麦,更深层次里的林麦麦。
“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早知道是这样,一开始就该让我出来。”
她松开撑着她眼皮的手,一脸嫌。
“你还真是没用!”
这话彻底惹怒了林麦麦。
她一把推开了她,怒吼道:“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你只会躲在这里说风凉话!”
这话也同样激起了另一个林麦麦的愤怒。
她的眼神冰冷而犀利。
“你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你经历过的,我也同样经历过!所以我才对你失望。”
“周箐算什么?一个被男人操纵的可怜虫!沈南知算什么?一个男人,一个只要你用得好,就是你手中刀的男人,你怕什么?”
“枉你重活一次,居然还是这么窝囊,真是没用透了。”
林麦麦躺在那里,双手捂住耳朵。
她不要再听这些了。
这些话她每天都在对自己说,每天都告诉自己,一切都会不同的,可到头来,她还是那个任由人拿捏的可怜虫。
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另一个林麦麦看她这样,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她绝不承认这么废物的人是她自己。
可不能再让她沉溺在这里了,时间再长一点就真的回不去了。
她飘到了林麦麦的身边,面对面和她躺在了一起。
此时她们的身下是温柔的水面,周围不再是完全的黑暗,有微弱的如月光一般皎洁的光芒挡在她们的身上。
另一个林麦麦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进了林麦麦的耳朵里。
“难道你就没有怀疑过高家峪和周箐为什么会对你有不同的态度?还有那个黑衣男的话,你都想过吗?”
“棋盘还大,他们的目标是沈南知,还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