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健室的窗前,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一串玻璃针管风铃上,折射出细碎而耀眼的光芒。暖暖站在窗前,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风铃一一消毒,然后用丝线将它们串起来。每一支针管里都残留着一些药液,这些药液在风中轻轻晃动,仿佛被封印的琥珀一般,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商司瀚坐在轮椅上,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针管上,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那里曾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有着敏锐的痛觉,但如今却只剩下一片虚无。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好看吗?”暖暖踮起脚尖,将风铃挂得更高一些,然后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商司瀚。然而,他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盯着那些针管,仿佛它们有着某种魔力,能够吸引住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些针管对于商司瀚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每一支都曾经扎进过他的皮肤,每一滴药液都曾经短暂地麻痹过他的神经。它们是他痛苦的见证,也是他与疾病抗争的象征。
深夜,当暖暖已经熟睡时,商司瀚默默地摇着轮椅,靠近了那串风铃。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粒止痛药,轻轻地塞进其中一支空针管里。然后,他用左手微弱的力量拿起笔,缓慢的在标签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一句话:“今天少疼一点。”
然而,商子骞的刁难却来得猝不及防。药房突然通知暖暖,神经修复剂缺货了。这对商司瀚的康复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暖暖焦急地翻遍了医疗柜,却只找到了一些空盒子。
她咬了咬牙,最终决定拆下那串风铃。当她打开其中一支针管时,发现了商司瀚偷偷藏进去的“存货”——那粒止痛药。
可当她敲开药片时,才发现——是维生素。每一粒都被他替换过。
她猛地回头,商司瀚的轮椅静静停在阴影里,左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还残留着碾碎药片的白色粉末。
“你……”她的声音发抖。
他抬眸,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风铃……不是用来装真药的。”
那晚,商司瀚的幻肢痛再次发作。
他蜷缩在轮椅里,左手死死攥着扶手,指节泛白。冷汗浸透衬衫,贴在嶙峋的脊背上,呼吸一声比一声重。
暖暖缓缓地跪在他面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近他的胸口,仿佛能听到他内心深处的声音。
\"疼吗?\" 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湖面,生怕惊醒了什么。
他微微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他的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摩擦过一般,\"风铃……声音太好听,忘记疼了。\"
然而,暖暖知道,他并没有戴助听器,他根本无法听到那清脆悦耳的风铃声。他只是在安慰她,用一种看似轻松的方式掩盖着自己的痛苦。
暖暖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地滚落下来,砸在他毫无知觉的腿上。那泪水仿佛是她心中无尽的悲伤和无奈,无法抑制地流淌而出。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泪水,伸出手,轻轻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就像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一样。
\"别哭。\" 他的声音依然沙哑,但却充满了温柔,\"眼泪……比止痛药珍贵。\"
第二天清晨,暖暖在风铃下发现一张纸条。“如果有一天,我不再需要止痛药——”
“请把风铃里的维生素,换成糖。”
她抬头,看见商司瀚的轮椅停在窗前,阳光透过针管,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的左手摊开,掌心躺着一粒水果糖。
包装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星星——和孤儿院当年发给孩子们的一模一样。
深夜,暖暖拆开那颗糖,发现糖纸内侧写着一行小字:
“Sh-wF-001基因序列稳定,可植入。”
而商司瀚的轮椅下,放着一支未使用的止痛针剂——标签上的日期,是暖暖第一次为他哭的那天。
暖暖在更换风铃丝线时,一枚微型存储卡从针管中滑落。
插入播放器后,商司瀚沙哑的声音流淌而出:“今天是停用止痛药的第七天。”
背景音里有轮椅的吱呀声,“左手握力又下降5%,但能缓慢的控制轮椅。”
突然插入玻璃碎裂的声响,“…打翻了她的香水。茉莉味的,和初荨阿姨用的一样。”
最后一句几乎听不清:“疼的时候,就听这段录音。”
日期显示——这是他声带手术前最后的声音记录。
维生素的真相
商子骞亲自来送“特供药”时,暖暖当着他的面吞下一粒。
“味道不错。”她笑着咽下维生素片,却在对方离开后剧烈咳嗽——藏在舌底的药片掉出,表面糖衣脱落,露出里面淡蓝色的神经修复剂。
轮椅上的商司瀚勾起嘴角:“…我磨了四小时才把真药包进去。”
他残废的左手此刻正笨拙缓慢地拆解药板,将真正的药剂藏进风铃。而摆在明处的“止痛药”,全是他用暖暖的维生素偷梁换柱。
听不见的告白
暴雨夜,暖暖发现商司瀚没戴助听器,对着风铃自言自语。
“…今天她哭了三次。”他指尖轻叩轮椅扶手,节奏居然和暖暖抽泣的频率一致,“第一次因为打翻药瓶,第二次看到我的体检报告…”
暖气管突然爆裂,巨响中他的轮椅猛地倾斜。暖暖冲过去扶住时,听见他最后那句:“…第三次是梦见我不要她了。”
她这才明白——他根本不需要助听器。这半年来,他看着她哭,看着她笑,却假装听不见。
糖衣陷阱
商子骞终于发现维生素有问题时,暖暖正在喂商司瀚吃“糖果”。
“张嘴。”她将蓝色糖丸抵在他唇间,眼神狡黠。
商子骞的冷笑凝固在脸上——监控显示,过去两周所有被调包的“维生素”,全是神经修复剂的伪装。而真正的止痛药…
镜头转向复健室:风铃的每支针管里,都飘着一颗溶解中的水果糖。
暖暖拆开最后一颗糖,糖纸上写着:“真正的止痛药在你枕头下。”
她掀开枕套,发现一枚胚胎植入同意书。
商司瀚的签名旁附注:
“如果孩子遗传了我的疼痛基因…”
“请给他\/她听风铃的声音。”
“那里面有妈妈哭的时候,爸爸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