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如鬼哭狼嚎般肆虐着这片血腥战场。韩遂站在摇摇欲坠的城楼上,俯瞰着曹军那密不透风的阵营,杀意弥漫,仿若一头头择人而噬的猛兽。身旁,西凉军旗在风中被撕成碎片,那是他们即将覆灭的哀歌。而就在方才,庞德的投降,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彻底震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庞德,你这狗贼!”韩遂双眼通红,布满血丝,他的拳头狠狠砸在城墙上,石屑飞溅,手背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疼痛,心中的恨意与绝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遥想当年,他率领西凉铁骑,纵横沙场,马蹄所至,敌军无不闻风丧胆,何等威风!可如今,竟被曹操逼至这般绝境,昔日辉煌,皆成泡影,怎不让他痛心疾首?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韩遂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来人,备马!我要去曹营!”
“将军,万万不可!”亲兵大惊失色,连忙阻拦,“如今前往曹营,无疑是羊入虎口,太危险了!”
“危险?”韩遂仰天狂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愤懑,“留在此处,难道就有活路?与其等死,不如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言罢,他翻身上马,带着几名亲兵,如离弦之箭,朝着曹营飞驰而去,那决绝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老长,恰似一幅悲壮的画卷。
与此同时,曹操营帐内,灯火摇曳,光影斑驳。曹操与贾诩对坐于棋盘前,黑白棋子交错纵横,恰似战场上的厮杀。
“主公,韩遂派人求和。”一名士兵匆匆入帐,打破了这份看似宁静的氛围。
曹操落下一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哦?韩遂求和?看来他是真的撑不住了。”
贾诩捻着胡须,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后缓缓道:“主公,韩遂老谋深算,心思缜密,他此番求和,恐怕心怀叵测,另有图谋,不得不防。”
曹操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文和所言极是。韩遂此举,不过是想拖延时日,等待时机反扑。但孤又怎会让他得逞?”他顿了顿,目光投向贾诩,“文和,依你之见,该如何应对?”
贾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仿若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主公,韩遂求和,恰是我军分化西凉军的天赐良机。我们可先答应他的求和,然提出苛刻至极的条件,让他难以接受。如此一来,西凉军内部必将分歧丛生,矛盾激化,甚至分裂。届时,我军便可各个击破,将其一举歼灭,尽收西凉之地。”
曹操听后,抚掌大笑,笑声爽朗,在营帐内回荡,“妙计!文和真乃孤之肱股,不可或缺!就依文和所言行事!”
而在马超营帐中,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仿若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心头。马超如困兽般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躁与愤怒,他的拳头紧握,指节泛白,“韩遂这老匹夫,竟敢背着我向曹操求和!他这是背叛,是对西凉军的奇耻大辱!”马超怒吼道,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那吼声,似要将这营帐掀翻。
“将军,息怒!韩遂此举,或许有他的难言之隐。”庞德在一旁劝道,语气平静沉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深意。
马超猛地转身,双眼圆睁,怒目而视,仿佛要将庞德生吞活剥,“苦衷?什么苦衷能比西凉军的生死存亡更重要?他这分明是贪生怕死,出卖我们!”
庞德沉默不语,他深知此时马超正在气头上,任何劝解都是徒劳。良久,他缓缓说道:“将军,如今之计,我们只能静观其变,且看曹操如何回应韩遂的求和,再做定夺。”
马超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言语。他心中虽明白庞德所言有理,可那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又怎能轻易平息?
庞德回到自己营帐,心中思绪万千,如乱麻般纠结。韩遂的求和、曹操的回应、马超的愤怒,这一切都让他隐隐感到不安,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他走到桌前,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却难以浇灭他心中的忧愁。
“唉……乱世之中,谁能独善其身……”庞德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无奈与迷茫。他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更不知西凉的未来将走向何方。他只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降临,而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这场生死考验。
就在此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士兵高声禀报道:“将军,曹操派人来了……”
另一边,曹操的使者大摇大摆地走进韩遂营帐,那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模样,好似他才是这天下的主宰。他随手一甩,将曹操的“求和条件”扔在韩遂面前,那不屑的神情,仿佛扔的是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哼,我家丞相仁慈宽厚,特给尔等一条活路。识相的,就赶紧答应,否则,大军一到,玉石俱焚,片甲不留!”使者尖着嗓子说道,那刺耳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听得韩遂额头青筋暴起,怒发冲冠。
韩遂拿起那份“求和条件”,只匆匆一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比锅底还要黑上几分。割地、赔款、交出兵权……这哪里是求和,分明是赤裸裸的敲诈勒索,趁火打劫!他堂堂西凉霸主,纵横半生,何时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欺人太甚!”韩遂猛地将羊皮纸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胡须颤抖,活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曹操小儿,真当老夫是软柿子,任他拿捏不成?”
使者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与轻蔑,“韩遂,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你已被困绝境,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逃,还有什么资格与丞相讨价还价?我劝你还是乖乖答应,免得自寻死路!”
使者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刺进韩遂的心窝。他心里明白,使者所言虽难听,却句句属实。如今的西凉军,士气低落,粮草短缺,早已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与曹操抗衡。继续抵抗,唯有死路一条。可让他就这样拱手让出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他又怎会甘心?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关节泛白,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矛盾着,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让他难以抉择。
“将军,万万不可答应啊!”一名谋士挺身而出,焦急地劝阻道,“曹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他这是想借机吞并西凉!一旦我们交出兵权和地盘,就等于自缚手脚,任人宰割!”
另一名谋士也附和道:“是啊,将军!我们宁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能向曹操屈服,辱没西凉军的威名!”
韩遂听着众人的劝谏,眉头紧锁,内心更加纠结。他深知,答应曹操的条件,就等于亲手毁掉西凉的基业;可不答应,又该如何抵挡曹操的大军?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西凉军全军覆没?他陷入了两难的绝境,进退维谷,如坐针毡,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打湿了衣衫。
营帐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冲进营帐,神色惊恐,声音颤抖地禀报道:“报……报告将军,城外……城外……”
“城外怎么了?快说!”韩遂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
士兵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城外……城外出现了一支军队……一支……一支……”
“一支什么?你倒是快说啊!”韩遂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士兵深吸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说道:“一支……一支打着……打着……丞相旗号的军队……”
韩遂闻言,顿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浑身发冷。他喃喃自语道:“丞相旗号……丞相旗号……”
……“丞相旗号,呵呵……”韩遂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若来自地狱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