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下黑市。
陈庚抬头望了望天边那如血的残月。
心中已暗自盘算着,要去探寻老者口中提及的修仙坊市。
“大哥,你看今天天色已晚,这沅水县城的夜景似乎也别有一番风味,咱们不如就在此歇上一晚,等明日天光大亮再出发前往修仙坊市,如何?”
陈虎睁大眼睛很是期待,话语中带着一丝试探。
“是呀,大哥!”
陈悦也在一旁跟着附和。
“咱们好久都没品尝过酒楼里的美味佳肴了,等会儿一定要去好好大吃一顿,我都快馋死了。”
一提到吃的,她的眼睛瞬间放光,嘴巴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陈庚听到弟妹二人的话,微微思索片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极为赞同。
“行吧!就停留一晚,咱们也确实许久未曾放松过了,这段时间不是在深山老林里风餐露宿,就是在匆忙赶路,难得有机会在这县城歇脚,正好可以休整一番。”
“况且那修仙坊市,也不会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不必急于这一时半刻。”
三人很快就来到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楼。
那酒楼雕梁画栋,酒旗飘扬,在暮色中散发着诱人的烟火气息。
踏入酒楼,陈庚径直走向柜台,利落地要了三间彼此临近的客房。
随后带着弟妹,在热闹非凡的大厅寻了一处空位坐下。
“掌柜的,今儿个我们兄妹三人来,把你们店里拿手的招牌酒菜,通通都给我们上一份来。”
陈庚说罢,豪爽地从怀中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向掌柜。
那银票在烛光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引得周围食客纷纷侧目。
然而,在二楼包间的一间窗前,一人正死死的盯着这一幕。
他招手叫来了身边的一人,附耳低语一番。
那人便急匆匆地下楼,快速走出了酒楼。
约莫一刻钟。
陈庚兄妹几人谈天说地,笑声爽朗,正吃得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刚才出去那人,便带着两人又回到了二楼的厢间。
“宇公子,您找我吗?”
被那人带来的其中一人,满脸堆笑,态度极为殷勤地问道,眼神里满是讨好与期待。
“刘三,你来看看那楼下的三人,其中一人是不是像七年之前的一人?”
这来人名叫刘三。
而说话之人,正是宗师之家嫡系子弟刘宇,他身姿挺拔,一袭锦袍难掩那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
此时的刘宇,恰刚踏入先天之境,可谓是意气风发。
今日这场聚会,正是为了庆祝他这一重大突破。
包厢之中,高朋满座,皆是他邀约而来的亲朋好友。
他在这一片祝贺声中,尽情享受着众人的艳羡与敬仰。
同时也借此机会,不动声色地彰显自己,那超凡脱俗的武道天才之姿。
生而不凡的荣耀,就该如此这般公之于众,让世人皆知他刘宇天赋异禀。
可当聚会正好结束散去,他便看到楼下的一幕。
而他口中提及的七年前那人,正是陈庚。
想当年,那书生张志书怀藏的五块灵石,本是刘宇志在必得之物,却被陈庚抢先一步换走。
这事儿一直如鲠在喉,让刘宇耿耿于怀。
当年,为了揪出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
刘宇曾命刘三火速召集城中画技精湛之人,依据当铺老板的描述,细细勾勒出那换走灵石之人的画像。
那几日,整个沅水县城,都被一种紧张的氛围所笼罩。
刘宇发动了黑白两道的势力,将县城的各个角落翻了个底朝天。
只是当年陈庚换走灵石之后,便连夜赶回北斗镇家中。
让刘宇召集的黑白两道人员,在沅水县城各角落找了五天,都不见半点踪影。
最后无奈放弃,但也一直让身边亲信之人,一直暗中留意,刘三便是其一。
“宇公子,我想起来了!”
刘三眼睛突然一亮,终于从记忆的迷雾中,捕捉到了关键线索。
“那三人中身形最为高俊的那人,瞧着确实有七分像咱们七年前通缉的那个家伙。”
“哦?”
刘宇原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你也这般觉得?看来,我方才的直觉并未出错。”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意与狠辣。
“你且即刻下楼去盯着,七年前让我一通好找,这次,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往哪里遁形。”
言罢,刘宇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酒水入喉,他的脸色也随之阴沉下来,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他心中酝酿。
“遵命,宇公子!”
刘三抱拳行礼,语气中带着坚定与自信。
“此事我定会全力以赴,办得漂漂亮亮,断不会让他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脱。”
说罢,刘三转身,快步离开了包厢。
刘宇站在窗前,望着楼下的喧嚣,思绪却飘回到了七年前,那段令他恼羞成狂的往事之中。
此刻,楼下的陈庚兄妹三人正沉浸在美食之中,对二楼包厢里的这番谈话,毫无察觉。
在这凡人酒楼甚少主动展开神识,去探查周边动静。
陈庚此刻,得知修仙坊市后,更是性情豁达,又对自身实力颇为自信。
就算听到了,也只会当有人来找死送菜罢了。
这家酒楼,本就是刘家与城主府合股产业。
刘三很快就从酒楼掌柜口中得知,陈庚三人不光用餐,还有所住的房间。
次日上午。
三人又吃完一顿,便出城而去。
“大哥、二哥,情况有些不对,后面似乎有人在跟踪咱们。”
陈悦,这位曾经在猎妖中历经无数风险、磨练出高度职业性警觉的女子,微微皱眉,轻声说道。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早已将身后那十几个鬼鬼祟祟、若即若离的武者身影收入眼底。
“哼,不必惊慌,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陈庚神色镇定,仿若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他其实早在出城之时,便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此时,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冷意与好奇。
“继续前行几里,找个合适的地方,留下活口便是。”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又打的是什么算盘。”
说罢,他昂首阔步,步伐沉稳有力,丝毫没有因为这潜在的“威胁”而乱了节奏。
在他眼中,这些跟踪者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