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动山摇,碎石像雨点般砸下来,我本能地护住头,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崩塌声。
任仁,或者说,占据任仁身体的“东西”,就那么站在不断坍塌的空间中央,嘴角噙着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像是在欣赏一场盛大的演出。
他眼里的光,冰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直直地刺向我。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我的心脏,几乎要让我窒息。
“小璃!”我嘶喊着,声音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声中。
“主人,坚持住!”小璃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契约之力……正在觉醒……”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我体内涌出,暖流般流遍全身,驱散了恐惧带来的寒意。
我感觉到与小璃的联系更加紧密,仿佛我们已经融为一体。
我的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女性身影,悬浮在一片星光之中。
她有着与任仁奶奶相似的五官,但更加年轻,也更加……圣洁?
我愣住了。这,就是灵源之灵吗?为什么她会和任仁奶奶如此相似?
“你早就知道他是谁,对吗?”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更加诡异。
他缓缓地撕开衣襟,露出胸口——那里,赫然纹着一张人皮!
那张皮,和任仁奶奶的脸一模一样!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二十年前,奶奶献祭的‘祭品’,其实是刚出生的我。”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而低沉,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我的灵魂,被封印在这张皮里,等待着……复苏。”
我看着他胸口那张栩栩如生的人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那张皮,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在微微地蠕动着,呼吸着。
“现在,该轮到你了。”他的
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拉向他,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小璃的星光之力与灵源之力产生了共鸣,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博物馆里,一面古老的青铜镜,上面雕刻着诡异的图案——一个身穿古装的男人,正与一个面目狰狞的“人”进行着某种交易。
那个“人”的脸上,赫然也贴着一张人皮!
我猛地意识到,那不是“人”,而是……皮尸!
而那个男人,正是任家的祖先!
原来,这一切,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注定……
“不……”我无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
他一步步逼近,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狰狞。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地动山摇更加剧烈了,我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嘴里泛着血腥味。
该死的,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爽文剧情!
我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这摇晃得太厉害了,我怕自己一个站不稳直接摔个狗吃屎。
“小璃!你确定这就是觉醒?我怎么感觉像是要世界末日了?!”我忍不住在脑海里咆哮。
小璃没回话,我猜她大概也慌得一批。
这时,那“任仁”——不,我现在甚至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任仁了——他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笑声,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刺耳。
他胸前的人皮抖动得更加剧烈,仿佛下一秒就要活过来似的。
我甚至能闻到一股腐朽的味道,像是…像是尸体在地下埋了几十年后被挖出来的那种味道。
呕,我要吐了!
突然,那张人皮像是充了气一样膨胀起来,然后“砰”的一声炸开!
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觉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溅到了脸上,凉飕飕的,还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我颤巍巍地睁开眼,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某种野兽的怪物出现在我面前。
它浑身长满了黑色的鳞片,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它有着一张类似于人类的脸,但五官扭曲变形,眼珠子是血红色的,嘴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
“背叛者!真正的守护者来了!”
这怪物口吐人言,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股来自远古的威压。
什么情况?!
守护者?
背叛者?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我感觉我的大脑都要宕机了。
就在我懵逼的时候,远处传来了直升机的轰鸣声。
“是…是警察!”我旁边有人惊呼。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我的目光落在了灵源之灵上。
她依旧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行,我得赌一把!
我咬了咬牙,将灵源之灵封入任仁——或者说,是那个怪物的体内。
黑暗的能量在他们之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发出“嗡嗡”的声响。
“对不起…”
我听到了任仁的声音,虚弱而温柔,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那是他最后的温柔,也是他最后的告别。
然后,他彻底消失了,被黑雾吞噬得干干净净。
而任仁奶奶的虚影,正从他胸口缓缓升起…
“你…你是谁?!”我指着那虚影,声音颤抖着问道。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转过头,用空洞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然后,她伸出手…
那虚影没有五官,像一张被撕裂的旧照片,边缘模糊不清,偏偏那抹诡异的微笑如此清晰,刻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
它的手,惨白,细长,像枯枝一样朝我伸过来,指尖几乎要触碰到我的脸。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开了!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螺旋桨声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
直升机!
强烈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山谷,也照亮了一张我无比熟悉的脸——任仁的父亲,任子谦。
他从直升机上下来,手里竟然拿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们所有人。
“离月,你毁了我儿子最后的清醒。”他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进我的心里。
我彻底懵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