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今日孩儿表现得如何?”
“还是反应不够快,下次注意。”
骂人就是讲究一个抢占先机。
气势上压倒对方,让对方被牵着鼻子走,无理搅三分,气势上输了那就落了下风。
想到朝堂上那些想要爬到自己母子头上拉屎的老大人,老大还是有些生气。
“母后,这些大人年纪大了,说话做事十分拖沓,我看着不忍心,想着他们能回家养老享清福就好了。”
见孩子真的上道,朱稚一脸孺子可教,认真的点点头赞同道:
“皇儿说得不错,既然是老了,那就回家含饴弄孙,享儿孙福也是极好的,还是皇儿想的周到啊。”
还是自己生的有用,那些倚老卖老的,早就该走了。
之前那些胆大包天对自己下手的,那赵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在眼皮子底下。
要不是自己闹了一场,浑水摸鱼把人背地里全都咬死了,这会儿还得听他们叽叽歪歪呢。
官家母子母慈子孝,背地里安排好倚老卖老的大臣们。
后宫的苗太妃却是有些焦头烂额,自己的女儿看上了废后曹氏的子弟,如今竟是非君不嫁了。
苗太妃是个疼女儿的,女儿喜欢模样好看的,就巴不得都替女儿寻了来。
可如今不一样了,竟是不知道何时看上了曹家人!
曹氏,那是废后的娘家!
太后郭氏和曹氏,那可是冤家。
徽柔如何能嫁得曹氏子?
那不是给太后添堵吗?
郭氏性子自己是知晓的,可不是那等大度的,日后曹氏在新朝必然是十分尴尬。
若是当真要嫁,日后和大哥儿兄妹之间又如何相处呢?
“徽柔,你和大哥儿是亲兄妹,大娘娘和曹氏的恩怨你也是知晓的,你这般……往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徽柔叹气:“姐姐,你真是白操心了,我和曹哥哥的事,大哥自然也是知晓的,大哥和大娘娘才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呢。”
“不过我看曹哥哥倒是有些不情愿,他明明也喜欢我,却不愿意做我的驸马。”
苗太妃得知官家知晓此事,顿时松了口气。
听得她唉声叹气那曹家哥儿不愿,忍不住劝道:
“我看你还是另选他人为好,曹氏子不愿意,他是曹家的哥儿,当了驸马就只能一生碌碌无为,只消是有抱负的人,谁又愿意呢。”
强扭的瓜不甜,到时候成了婚,因为这些事有了隔阂,夫妻不睦,实在是得不偿失。
当日曹氏和官家,因为被强行绑在一起,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有过半点温情。
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苗太妃不忍心女儿受委屈,只能让她长痛不如短痛。
虽然心疼女儿求而不得,少不得骂曹氏子不识好歹,心里却也明白,驸马不是好当的。
徽柔哪里不明白强扭的瓜不甜,只是情不知所起,哪里是说放手就能放的?
老大做了官家,最近也是十分得意。
见妹妹偷偷摸摸单相思的样子太没出息,大手一挥就要成全,“徽柔妹妹何苦踌躇不前,你既喜欢,我这就为你赐婚!”
“唉!可是曹哥哥他……”不想做驸马。
“那有何难?不想做,我就让他愿意做,能娶我的妹妹,他还敢不愿意吗?”
徽柔听了更是叹息不止,纠结的把手里的扇子扯了个稀巴烂,“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可他不愿意做我的驸马,我若是强求,他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听这口气,倒是十分心动了。
朱稚从园子里走出,笑得意味深长,“他不喜欢你了,有什么要紧的?你得到了他的人,不就好了?”
“大娘娘!”
“大娘娘,难道你也是这样对爹爹吗?”
朱稚胡言乱语忽悠人,“哼!那是自然,他不喜欢我,我就得到他的人,我不仅得到他的人,还得到他的家业,花他的银子逍遥快活,岂不好!”
徽柔信以为真,顿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心里回想起爹爹在的时候,对大娘娘无可奈何的样子,感觉这话又真了几分。
“可是……爹爹他不喜欢大娘娘,还了有许多娘子,大娘娘就不伤心吗?”
“有什么好伤心的?你爹爹年轻的时候尚有几分姿色,我享用了他最好的时候,她们不过是得到了他颜色不在的时候,我再伤心,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赵徽柔:……
赵宸:……
这样不知羞的话,是能对儿子女儿轻易吐露的吗?
朱稚也是一番好意,撮合两个有情人人。
当然,正好把曹家子按在驸马的位置上就再好不过了。
曹家两代皇亲,也是时候放他们回家避避风头了。
“徽柔,你是皇室公主,老是这般畏畏缩缩不成样子,想要的就尽管去争来,否则来日后悔,可别怪我不成全你!”
徽柔有些意动。
苗太妃听了她的传话更是有些不可置信,“你大娘娘当真这样说?”
“那还能有假,姐姐,大娘娘说强扭的瓜解渴,让我不要畏畏缩缩的小家子气,否则事日后后悔。”
“那你怎么想的?当真要……”真的要强权欺人?
徽柔脸上闪过一丝执拗和毫不掩饰的势在必得:“姐姐,曹哥哥是我的,我不想看到他和别的女子成婚,也不想他躺在别的女子身边,我要他!”
老大最终还是替徽柔和曹家子赐了婚。
曹家人也欢天喜地的接了圣旨。
曹丹姝听闻此事,也只是让人退下。
郭氏,当真是会釜底抽薪!
可如今胳膊拧不过大腿,曹家不应,又能如何?
郭氏生的大哥儿是个老练的,小小年纪就一肚子算计,偏生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只叫人以为他好拿捏。
曹丹姝知道,若是曹家不识趣,那母子俩且还有别的法子等着呢。
只能叫人传了信,带了些赏赐回家,教侄儿曹评往后好好待徽柔。
朱稚知道曹丹姝的小动作,不过她既然乐意自己劝,那正好省了自己的功夫。
对聪明人,朱稚也乐意给点甜头:“如今丧期已过,你在宫中待得无趣,官家去之前叫我放你出宫自由自在纵情山水,你可愿意出宫去?”
“官家放我纵情山水?”
不是曹丹姝不相信这圣旨,是知道他赵祯根本没有这样的心胸。
拿过那圣旨看了又看,倒确实是本人的手笔。
一时间,心里竟生了一丝愧疚,自己倒是误会他了。
太阳当真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不过……纵情山水,那就不能再待在这城中了。
官家,你究竟是想放我自由,还是打定主意放逐我,好保郭氏母子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