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破的杜伊勒里宫。
拿破仑三世踩着仍在冒烟的议会文件,将帝国鹰旗插上阳台。他身后跟着三百名大夏国海军陆战队员,枪口还冒着硝烟。
“陛下。”铁血军联络官递上镀金话筒,“请向巴黎人民发表讲话。”
老皇帝清了清嗓子,突然被塞进手里的纸条逗笑了——上面用拼音写着:“别说太久,小心狙击手”
泰晤士报号外。
《巴黎陷落日:不列颠何去何从?》
配图是香榭丽舍大道上的恐怖场景:大夏国坦克碾过成堆的英军尸体,炮管上用粉笔写着“鸦片战争利息”。社论栏空白处,印刷工偷偷加了一行小字:
“上帝已死,九星当空”
陈小北站在巴黎天文台废墟上,对身旁的侍卫说:
“知道为什么烧巴黎吗?”
侍卫眨着被烟熏红的眼睛,不解的摇摇头。
陈小北沉声说道:“因为……在另一世他们烧过圆明园。”
早已习惯陛下这样说话方式的侍卫没有多说什么。
“朕要让全世界记住——”
“招惹沉睡的巨龙,会是什么下场。”
陈小北的话里有着森森的杀意。
在塞纳河漂浮的灰烬中,一块未燃尽的文件残片依稀可见字样:《法兰西第三共和国终战诏书》
凡尔赛宫镜厅。
水晶吊灯的金光洒在大理石地面上,陈小北背对着拿破仑三世,指尖缓缓抚过镜面上的一道裂痕——那是普鲁士人庆祝胜利时用军刀留下的痕迹。
拿破仑三世站在他身后五步之外,手中的帝国权杖微微颤抖。窗外,巴黎的浓烟仍未散尽,远处偶尔传来零星的枪声——那是铁血军在肃清最后的共和派残党。
夕阳透过彩绘玻璃,将斑驳的金红色洒在大理石地面上。陈小北背着手,站在镜厅中央,凝视着镜中自己与拿破仑三世的倒影。
“陛下,巴黎的硝烟还未散尽。”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
拿破仑三世指节微微发白地攥着权杖。他比几个月前更加消瘦,眼窝深陷,但目光仍带着一丝帝王的锐利。
“陈皇帝,”他嗓音沙哑,“您邀请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欣赏凡尔赛宫的壁画吧?”
陈小北嘴角微扬,转过身来,直视着这位曾经的欧洲霸主。
“朕听说,你昨夜没有睡好。”
拿破仑三世沉默片刻,目光扫过镜厅——这里曾是路易十四炫耀绝对权力的地方,也是普鲁士人宣告德意志帝国成立的地方。而现在,站在这的是两个皇帝,一个胜利者,一个败者。
“换做是您,能睡得好吗?”他苦笑,“我的巴黎在燃烧,我的军队溃散,而我的帝国……已经名存实亡。”
陈小北缓步走向长窗,窗外是凡尔赛宫的花园,远处仍能看到巴黎方向的浓烟。
“朕给过你选择。”他淡淡道,“你可以继续抵抗,像威廉一世那样,让柏林化为焦土。或者……”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
“你可以体面地结束这一切。”
拿破仑三世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权杖上的金鹰纹饰。
“您想要什么?”他声音低沉,“法兰西的领土?资源?还是……羞辱一个曾经的皇帝?”
陈小北摇头,走到他面前,
“朕要的,是终结。”
“终结欧洲千年的战乱,终结列强对东方的蔑视,终结……你们所谓的‘文明优越’。”
拿破仑三世瞳孔微缩。
“所以,您要吞并法兰西?”
陈小北收回手,走向壁炉,火焰映在他的侧脸上。
“不是吞并,是融合。”
“法兰西将成为大夏的‘高卢行省’,保留你们的语言、文化,甚至部分自治权。”
“而你——”他顿了顿,“可以成为‘波尔多国公’,在波尔多安度晚年。”
拿破仑三世沉默良久,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
“您比我想象的……更仁慈。”
“不。”陈小北摇头,“朕只是比你更懂历史。”
“暴力可以征服土地,但真正的统治……需要秩序。”
他走向桌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轻轻放在拿破仑三世面前。
《法兰西帝国退位诏书》
《法兰西并入大夏帝国合并条约》
“签了它。”陈小北的声音不容置疑,“明天太阳升起时,巴黎的火焰就会熄灭。”
拿破仑三世拿起钢笔,笔尖悬停在纸上。
“我只有一个条件。”他忽然抬头。
陈小北挑眉。
“说。”
“保留凡尔赛宫。”拿破仑三世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倔强,“让它成为博物馆,而非……您的行宫。”
陈小北凝视他片刻,忽然笑了。
“准了。”
“朕会让后人知道,这里曾住过一位有骨气的皇帝。”
笔尖落下,墨水晕开。法兰西帝国,就此终结。
拿破仑三世摘下皇冠,将它轻轻放在镜厅中央。
“朕,拿破仑三世,蒙上帝恩典的法兰西皇帝……”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今日自愿终止霍亨索伦家族的统治权,将法兰西之命运,托付于大夏皇帝陛下。”
陈小北转身,接过那顶镶嵌着1404颗钻石的皇冠,随手递给身旁的侍从。
陈小北站在窗前,看着这位曾经的皇帝佝偻着背,缓缓走出镜厅。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走廊的黑暗中。
宫门外。
铁血军的工兵正在更换旗帜。
当九星旗取代法兰西三色旗的那一刻,凡尔赛宫外列队的保皇党军官们突然齐声高呼:
“皇帝万岁!大夏万岁!”
拿破仑三世站在窗前,看着自己曾经的臣子们向新的统治者效忠。他的副官低声道:
“陛下……不,公爵阁下,该启程去波尔多了。”
老皇帝最后望了一眼凡尔赛宫,那里,已经换了一个新主人。而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这里了。
巴黎的钟声敲响,而伦敦的报纸刚刚印出头条:《东方巨龙吞噬法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