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前,我跟着祁煜站在一座被掩埋了一半的宫殿前。
“这里还是地球吗?”
我从来没听说过哪个沙漠里有宫殿,这应该是童话里才存在的。
我随口吐槽。
祁煜跨上一个阳台,转身向我伸出手。
“先进来。”
对哦,随着天色变暗,温度也降了下来,我们必须快点找到能过夜的地方。
我被祁煜牵着手,在空荡的走廊里走着。
“祁煜,你来过这里?”
祁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但他不再否认。
我心中有太多疑惑,借着月光仔细打量着周围。
破损的宫殿,墙上曾经应该是有很多装饰的,但是现在那里只剩下陈旧的痕迹,东西没有了。
“这里的人是搬走的。这个宫殿和刚才的小镇是被遗弃了。”
看着身上陈旧,却还能穿的衣服,我如此推论。
“看样子,这里被遗弃的时间不太久。”
终于,祁煜停在一扇雕花大门前。
他将门推开,我看到了一间尘土飞扬,空荡荡的房间。
壁纸剥落,地板翘起,只有一地散落的书籍,和被虫鼠咬的残破的窗帘。
我看着这个房间,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喝醉的微醺感随迟但到。
“祁煜,我好像认识这个房间。”
祁煜抿了抿唇,自从到了这里,他的话就少了起来,显得心事重重。
“这里很安全。你等一下我,我去看看外面有没有水。”
我点点头,坐在了地板上,随手捡起地上的一本书。
书是线装的,早就被不知名的虫蚁啃食掉了,书页散成了一片一片。
我只能挑出一片还算完整的纸片,借着月光看。
纸上的文字我完全不认识,但却让我有种熟悉感,我好像看到一个女孩坐在窗户旁,对着本子写心事。
菲罗斯星……关在王宫里的公主……潜行者……祁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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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煜在被黄沙掩埋的王宫一角找到了一些果子。
这里曾经发达的水系终究也没能逃过沧海桑田的命运。
只剩下这一小片水洼证明着,这里也曾是富饶且繁华的国度。
但是时间不对。
这里应该早就变成一颗没有能量的死星,陷入永久的死寂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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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犹如电影回放一般的场景,一个侍女的虚影在对我说。
“公主成人礼要开始了,这是您的面具。”
我不由自主的伸手接过面具,其实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
我却看着虚幻的面具,晕晕乎乎的打算将面具覆上。
脑子有些迷糊,我好像就是侍女口中的公主。
一个拥有纯粹无瑕的心,保证菲罗斯星的人们永生不老的吉祥存在的公主。
我拥有着最高的尊荣,却也不能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
我在等一个人,一个能带我离开的人。
悠长的岁月流转,漫漫时光似乎在这一刻重合。
明明什么都没想起来,却在看到那个人时,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祁煜拿着果子进来时,就被保镖小姐扑进了怀里。
“祁煜,你终于来了。”
祁煜愣住了,他感觉到血液在快速的冲向耳朵,热意蔓延到脸颊。
好突然,怎么就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不是说好带我去抓小沙鼠吗?”
小沙鼠?
祁煜的激动瞬间冷却。
小沙鼠是公主时的她才会知道的东西。
他将怀里的人拽出来,看到了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
“醒醒!快清醒过来!你不能再想了!”
祁煜急了,他用力捧起女人的双颊,希望她能听见他的话。
如果强行去回忆,说不定她又会失控,轻则失忆,重则,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人敢去赌万一。
“别去想,不要想,看着我!”
祁煜将女人的脑袋固定住,眼睛紧紧盯着,希望能看到她恢复清明。
“祁煜,你知不知道,你长的真的很好看?”
糟了,又要脸红了。
现在可不是脸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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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脑子在清醒和混沌中反复拉扯。
我记得祁煜答应过我,要带我去王城外的沙漠里抓小沙鼠。
可是祁煜为什么让我不要去想?他是想违约吗?
这可不行。
他不是说利莫里亚的人最重视契约吗?
等等,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和祁煜不是在找流浪体吗?
流浪体是什么?小沙鼠又是什么?祁煜又是谁?
我的脑子好像被摇匀的豆花,看什么都是重影的,只有眼前的男人是真实的,摸得到的。
他长得实在是好看。
唇瓣看上去水润柔软,说不定是水果味的。
好渴……
我踮起脚,攀着祁煜的肩膀,对着眼前的粉色果子啄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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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祁煜还来不及反应,这意外的亲吻就结束了。
“你!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祁煜一张脸红的快要滴血,心脏在砰砰直跳,他轻喘出声,咬住唇瓣,控制着让自己冷静。
谁知脑子糊涂的女人喃喃一句。
“甜的。”
甜的两个字,挑动的是谁的神经?
看着捧在手里的人,祁煜手一抖差点松开。
他可是一条很纯情的小鱼。
不管平时怎么暗戳戳的孔雀开屏,但实际上,这漫长的岁月里,他也只是个亲吻次数不超过一手的鱼。
有且只有她。
“这可是你说的。”
唇舌覆盖了上她的柔软。
怪就怪你乱说话,明知道他意图不纯还总是不明就里的,一次次被他的美色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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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齿轻启,津涎交渡,有人在攻城掠地中意乱情迷。
我从缺氧中渐渐恢复了神志。
我,我都干了什么啊!
察觉到我的反抗,祁煜扣住我想退开的脑袋,继续这个本就不该开始的吻。
“祁……祁煜,我……唔……你……”
半晌,祁煜才松开了我。
他漂亮的眼中染着水汽,眼神迷离,红着耳朵,有些懊恼又很无措的转头。
“你不会忘了是谁先……总之,你要是生气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我哪敢生气啊,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谁先动的嘴,我还记得。
我才是强吻对方,占便宜的人啊。
我捂着额头,只能故作风轻云淡的说。
“咳,我刚才好像出现幻觉了。那个,这就是个意外,我们就都忘了吧,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没发生过?”
祁煜真生气了。
“你知不知道,亲吻一个利莫里亚人意味着什么?”
啊?意义很大吗?
不会是什么一吻定终身吧?那也太草率了点。
“还有,你说的幻觉,意外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会是把我当成别人了吧?”
面对突然气势猛增的祁煜,我急忙摇头。
“没,没别人,我就是,就是……”
总不能说是我色令智昏,就是觉得他的嘴唇会很好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