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闯了多少个红灯,车子飞速行驶,血魇的手下将车停在了灰石镇郊外的一处偏僻的空地上。
四周一片荒凉,唯一显眼的,是一座孤零零的哥特风格小屋,古怪地矗立在那里。
屋顶呈现出尖锐的拱形,像是蝙蝠的翅膀,透着一股黑暗与不祥的气息。
血魇似是在喃喃自语,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与狂热:“既然影主找到了他认为的最完美的女主角,我会好好珍藏你的那一部分,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神圣仪式。”
她的口腔里分泌出大量唾液,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光芒,兴奋得几乎溢于言表。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这里,真的不会有人来吗?”陆之缦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血魇闻声微微一愣,转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醒了?我倒是有些意外,”她的语气带着一抹挑衅,“既然如此,做正事之前,你可以先参观一些东西。”
陆之缦微微垂眸,瞳孔似墨黑的水晶,一瞬间仿佛要将人吸入那无尽的暗无天日,散发着危险又迷人的气息,诡谲莫名。但她很快抬起头,眸光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应道:“请便。”
面对陆之缦毫无惧意的表现,血魇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娇弱的华夏女人会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举动。
相反,血魇似乎更加亢奋,因为她知道,陆之缦身上散发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正是她渴望拥有的。
小屋被打扫得一尘不染,血魇迫不及待地走在前头。
走廊的灯是声控的,随着他们的步伐一盏盏亮起。微弱的光芒洒在墙上那些风格怪诞、色彩阴郁且与现实脱节的画作上,仿佛讲述着来自地狱的故事,让人不寒而栗。
“你需要见到他们,不然你不会懂的!”血魇的声音中带着拼命克制的情绪,“虽然他们不如你完美,但好歹曾是我的力量源泉。”
陆之缦听着血魇近乎语无伦次的话,心中涌上一种微妙而古怪的感觉。
血魇的话语仿佛在缓慢地抽取人心深处的血液,让人深感不适。但陆之缦只是默默跟在血魇身后,面容波澜不惊,仿佛未曾意识到自己即将迎来的命运。
两人朝地下室走去,背后的灯光逐渐暗淡。
踏下台阶后,空气中便弥漫着腐朽的味道,夹杂着刺鼻的化学药剂气息,仿佛进入了一个被遗弃的禁忌之地。
血魇显得兴致勃勃,伸手按下墙上的开关,一盏盏绯红色的灯泡逐一亮起,血色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地下室。
这光线朦胧且阴森,仿佛蕴含着某种未知的危险,让人不禁想要尖叫,却又无法动弹。
“怎么样,这些可都是我的收藏!”血魇语气得意,她掀开一块巨大的血红色绒布,露出其中的藏品。
眼前的景象令陆之缦心头一震——几十个男人的身影栩栩如生,仿佛活人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但他们的姿势却无比怪异。
有些男人的脖子显然已经断裂,却被强行与身体重新缝合;有些则半倚在橱窗中,而有些则端坐在椅子上。每一具人偶都被保留了生前最俊朗的模样,他们的面容和肤色各异,而那双眼睛,却无一例外地盯着陆之缦,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永恒的哀怨。
若是普通女人,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地方,但陆之缦却只是静静地走上前,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具人偶。
她发现,这些被挂在橱窗中的男人们,好像……都与阿晏有些相似。或许是五官,或许是神情,细看之下,多少可以找到几分熟悉的影像。
然而,每一具人偶的心脏位置,都是一个漆黑的大洞。
“你是说,这些人偶,都是你的藏品?”陆之缦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冷静的质疑。
“自然!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们都带着影主的一部分,永远不会改变,永远陪伴我,就像一部被定格的永恒电影。”
血魇说着,举起其中一具人偶的手,轻轻地将其贴在自己的面具上,眼神充满了癫狂的爱恋,“而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有了你,我就不再需要他们了。他们只是残次品,而你,将成为我的一部分。我们会永远与影主在一起。”
血魇的声音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欲望,毫不掩饰自己对陆之缦心脏的贪婪和占有。
“原来如此。”陆之缦微微眯起眼睛,眼神冷冽。
血魇缓缓逼近陆之缦,仿佛每一步都在享受即将到来的时刻。
突然,不知何时,她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按下瓶口,一阵细雾喷出,速度之快,陆之缦几乎没有察觉。
眩晕感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脑袋,四周的景象开始模糊,她的双腿不听使唤地软了下去,身体重重地歪倒在墙边,仿佛瞬间陷入了梦乡。
“我们时间不多了,放心吧,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你永远不会理解这份荣幸。”
血魇从一旁的桌上取过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痴迷:“让我吃掉你的心脏,你才能融入我的世界。你也会明白,这一切,才是最美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