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缦冷艳的面庞似笑非笑,她的一举一动中没有半分萧储义所想象的恐惧与慌乱,反而透露着几分闲适。她轻启朱唇,甚至礼貌得体地打了个招呼:“是啊,自从您被剥夺了股东身份后,我好像就再也没见过您了。”
室内气氛骤然紧张。
与萧老爷子相比,萧储义心中愈加深沉的仇恨的是萧承晏——正是萧承晏害得他心爱的儿子萧明毅丧命。
萧储义暗自发誓,既然萧承晏让自己失去了至亲,那么他也要让萧承晏尝一尝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他眼中闪烁着凶光,声音中杀气腾腾:“我告诉你!今天你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我要你为我的儿子偿命!”
陆之缦听后,眉头微蹙,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
“偿命?”她轻描淡写地回应,“明明是萧明毅先对顾家不仁不义,结果才被顾家反杀。你还真有本事,专挑我这个软柿子捏。”
“放狗屁!”萧储义怒不可遏地咆哮着,表情愈发狰狞,“如果不是因为你和萧承晏,明毅哪会和顾家扯上关系!”
陆之缦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是吗?怪就怪你自己吃里扒外。叛徒从来就没有好下场!”
萧储义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呼吸急促,怒火几乎吞噬了他的一切理智。
他心中清楚:在旁人眼中,萧明毅只是一个自取灭亡的可怜虫;但他对这个儿子的疼爱让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受失去的煎熬。
他深信,萧明毅暗中陷害萧承晏和陆之缦是理所当然的,而最后的惨死却是萧承晏的过错;现在,陆之缦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人!”萧储义怒吼着,肥硕的身躯朝着陆之缦逼近,“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说罢,他高高扬起手,陆之缦眼疾手快地躲过那巴掌,身形轻盈地绕到一旁。
与此同时,萧储义却因用力过猛而失控地撞上了旁边的铁床,沉重地摔倒。
看到这一幕,陆之缦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她冷冷地开口,语气无比讽刺:“萧储义,您可得站稳了。”
萧储义艰难地从铁床上爬起,粗糙肥厚的手掌伸进衣服里摸索着什么物件,他终于受够了——他要一枪彻底毙了这个贱人!
注意到萧储义的动作,陆之缦忽然挑了挑眉,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萧明瑜,眼底闪过一丝挑衅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戏也看够了。怎么?你还不打算动手吗?”
萧储义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萧明瑜已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着冰冷光泽的手枪——但她的枪口并没有对准陆之缦,而是毫不客气地指向了萧储义。
萧储义心中一震,脸上瞬间浮现出不解与恐惧,严厉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萧明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笑容,眼神平静。她扫了一眼陆之缦,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您果然聪慧,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让我刮目相看。”
陆之缦听到这话,面上波澜不惊,但她清楚,这并不意味着她和萧明瑜站在同一阵线。
萧明瑜不过是在明确告诉她,下一个会死的,就是她。
不过在那之前,萧储义恐怕会先一步坠入地狱!
萧明瑜收回视线,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储义,语气中透露着决绝:“父亲,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和我。”
说话间,她举起手臂,黑黝黝的枪口果断地对准了萧储义的心脏位置,“您放心,我会让夫人为您陪葬的,也算是替堂哥报了仇。您就安心地去吧!”
萧储义一时语塞,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颤抖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的双眼瞪大,震怒与迷茫交织在一起,“我是你的父亲啊!”
萧明瑜收敛了笑容,语气带着几分不甘与无奈:“的确,我也时常在琢磨这个问题——您到底是我的父亲,还是堂哥的父亲?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是我还是姐姐们,都从未真正得到过您的喜爱和关注?甚至连‘萧明瑜’这个名字,也只是您在母亲哀求无数次之后,才不耐烦地随意更改的吧……太可笑了!在我还未降生之前,您原本打算给我取的名字是不是‘萧明南’?呵呵,您每次从我的公司财务那里变着花样转钱给堂哥,您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听到这里,萧储义神色一僵,语气急促地辩解道:“小瑜,我当然是你的父亲……只是……只是我不太善于表达。你摸着良心说说看,从小到大我有亏待过你吗?”
“亏待?”萧明瑜气极反笑,语气中满是苦涩,“从小到大,您眼中根本没有我这个人!无论我调皮捣蛋还是乖巧懂事,却因为我是个女儿,您从不把我们姐妹当一回事!您可以豁出性命去替萧明毅报仇;但如果死的是我,您恐怕连回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吧!”
萧储义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然而萧明瑜的神情已变得冷酷无情,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快感与释然:“父亲,再见了!您和堂哥可以在地下团聚,堂哥一定会很高兴的!”
话音未落,萧明瑜扣动了扳机,子弹脱膛飞出,穿过了萧储义的胸膛。
萧储义呆滞地看着那枚子弹穿过自己的身体,眼中满是惊愕。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遭到背叛,最终死在从小到大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儿手中。
陆之缦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对这场父女对决早有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