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婶子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羞臊的恨不能原地找个缝钻进去。
小张过去说话就刻薄,但她这人行得正坐得端,账目清清白白,家里也干干净净。
还真没让小张有什么可说的。
可眼下,杨婶子心里发虚,这蛋糕确实是芳芳买回来的,她也吃了。
虽然打算等会将钱给芳芳,但这工作也是芳芳提供的,说起来她确实占了芳芳的便宜。
张萍见杨婶子将头埋得更低了,瘪瘪嘴,随意的翻动了两件挂在墙上的毛衣,蓝色的适合园园,大红色那件跟自己比较相配,还有沙发毯子也好看,茶杯垫子,茶杯套子都可以来上几对。
她将需要的东西一股脑的往下拿,周雅芳跟在她身后又将东西挂上去。
等到张萍搜罗的差不多,转过身来,发现东西又被挂回了原位置,那死丫头还瞪着一双铜陵般的眼睛看着她。
张萍的火气噌蹭往上冒,拿几件东西就蹬鼻子上脸的。
没有血缘的就是不亲!
不过想着这店铺的位置确实还行,说不定真能帮乔商甩卖掉那些皮鞋。
于是,她率先打破了沉默,笑着道,
“你看看你,还跟妈生气了,我今天下班早,听你黄阿姨说,你现在有一个固定的店铺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你说说你,挣钱也不想着家里,那隔壁老黄家的黄薇,挣了第一个月工资就请家里人吃了一顿大餐,你都开了店面了,也没见你见你给家里送点什么。”
张萍忍不住吐槽。
家里没送,怕是都进了杨婶子肚子里,哎,这养孩子还是得亲力亲为。
谁照顾她,就心疼谁。
找谁说理去。
周雅芳冷笑一声,“嗯,黄叔为了黄薇的工作跑上跑下,搭进去怕不止一个月的工资,张阿姨这是打算也给我找一个稳定的全民工人的工作?”
张萍脸色顿时就耷拉下来,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黄薇她妈说你都能跟买棉纺厂夫人同进同出了,还用我给你找工作?这有些人啊就是没良心,我跟你爸养你这么大不知道花了多少钱!”
“那你给我报个账,有账单我都认,咱们一笔一笔算清楚,还有别忘了算我给乔园园大学名额的钱。”周雅芳不客气的接。
张萍一噎,
你别说,养这个死丫头还真就没费多少钱,城镇户口当时是按人头定粮食,死丫头生出来就有粮油关系。
读书是在家属学校读的,从小就没花钱。
一路读到高中,死丫头年年都能拿奖学金。
家里三个小孩,花在死丫头身上的还真就没家里老大跟老二多。
她平时买衣服逛街,也大多数都是用自己的奖学金。
不过,她这样问,张萍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父母就算没在你身上花钱,那感情呢?
老乔动不动就带着她逛公园,这些都不算?
“芳芳,我们是母女,不是仇人,妈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还有你年纪小,就弄了个店铺,我是怕你被人给骗了,妈做了几十年的会计,你把账本拿给我帮你看看。”
周雅芳两手一摊,“账本没有,都在脑子里了!”
也不是没有,她每天都有记账的习惯,只是这本子没必拿给的张萍看。
“我就说你年纪小小的不会做生意,以为赚了两个钱了就胡吃海喝,等到年底一算,分文没有。既然是这样,妈给你打算,等明天你去家里把你二哥留下来了的那一批皮鞋拖到店里来卖了,这样也可以节约进货成本。”
张萍又将墙上看上的毛衣拿了下来。
“不行!”
周雅芳想都没有想,咬死一口拒绝道。
她的店铺,让卖乔商拿一堆同一个码数的皮鞋,开什么国际玩笑。
可真敢想。
张萍脸色讪讪的,“怎么不行,你二哥那些皮鞋都是羊城那边进来的真皮皮鞋,不比你店里这些个破烂玩意儿值钱,还有你二哥打算从羊城进一批面包服过来,到时候也能挂在你这里卖,回头让你那些熟客都过来挑一挑。”
不是说跟厂长夫人都是好友的吗。
那到时候一人买一件面包服,老二去进货的那些钱到时候也能早一些收回来。
周雅芳迎着张萍贪婪地脸色,被气笑了,
“那要不您把我这个店面盘下来吧,三年租金五百块钱,反正我这亏着呢,您让乔商租过去。”
租店面?
张萍确实没想过,这个地方面积小,也没有一个展示柜,若是真给乔商盘下来,他肯定看不上。
那些皮鞋可都是真皮的,一双的两百块呢!
不过听这丫头的意思,是已经交了三年的房租了是吧。
既然都交了,那不花钱的让乔商试错也行。
“盘什么盘,你的不就是乔家的,要真是做不下去,你就把东西都搬出去,我让乔商把皮鞋都弄过来试试。”
张萍劝慰,“你别以为是我们占了你的便宜,你想啊,将来园园是要去银行上班的,你这做生意难免有手头不宽裕的时候,是不是就能求到家里来?到时候我就让园园给他们领导说说情。”
去银行上班?
周雅芳真想大笑两声,张萍怕是还不知道她的好女儿被学校开除了吧。
抱着手看对面唾沫横飞的张萍,她心里升腾起一丝畅快。
那个她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亲生女,用她的大学名额上学的乔园园,如今已经是金陵大学的过街老鼠。
不但作弊被学校抓了,还开除了学籍,处分通知书贴在整个学校最显眼的橱窗里。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张萍居然还拿出来炫耀。
好啊,那就让你一次性炫耀个够呗!
等她叽里呱啦的说完,周雅芳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张阿姨,乔园园毕业您没在大院里摆个酒席?这么大的事儿,您应该让大院里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