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悦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只是改良一下造纸术,陈掌柜你知道纸是怎么做出来的吗?”
陈掌柜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他只是一家店铺的掌柜,怎么会造纸术?
张希悦只能悻悻点头:“你都不懂,那我怎么跟你说?”
陈掌柜一时间也有点急了,他只能试探性地说道:“大东家,你可以把方法写下来,我拿回去试试便会了。”
张希悦无奈点点头:“行吧,那吃完饭,我就给你写,既然你想买,就拿一百两银子吧。”
陈掌柜眼里闪过一丝犹豫,而这小小的动作,却被张希悦看了个彻底,她的语气变得淡淡地:“怎么?贵呢?”
诏安城北市的物价高得离谱,普通的茶楼里一壶茶都有可能十几两银子,她才要一百两银子,这掌柜居然犹豫了。
本来这改良过的造纸术,张希悦是不想卖钱的,谁来问她,她就顺手教了便是。可是这掌柜一来就提钱,总不可能自己会跟钱过不去吧。
掌柜看出张希悦周围的气势变化,他抱拳施礼,语气里带着歉意:“大东家,鄙人的意思是,价格很公道,不过本人还想买西游记的话本子。”
张希悦轻轻哦了一声,等着陈掌柜继续说。
陈掌柜深吸一口气,内心一横:“还有一点便是,既然鄙人用银钱买了新的造纸术,我希望大东家这造纸术便不能再卖给别人。”
听到陈掌柜的话,张希悦周身气势变得冰冷,随后冷冷一笑:“陈掌柜,你与你身后的人,格局都小了点。”
她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这种东西,她果然还是享受不来。
张希悦放下茶杯,不急不慢的缓缓开口:“纸张是文化传播,知识记载最重要的东西,我改良的方法,不仅可以大规模制作,还能提高纸张整体的质量,最重要的是,它保质的时间会更长,材料,人力成本更低。这么好的东西,你不好好宣传,还想占为己用?是不是太自私呢?为了你的子子孙孙想想,为了咱头上的官家想想,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人人都能识文断字,集体扫盲,这不得是大功德一件?”
这些话张希悦虽然说得有点装过头了,她根本对自己这个藩王制度下的国度没有好感,可是为了百姓能脱盲,她是真这么想的。
虽然这一切可能不太现实,温饱都没解决,怎么还会想到读书识字?不过梦想一定要有,万一实现了呢?
陈掌柜对于张希悦的长篇大论,虽然其中有些意思不太明白,但他觉得这大东家讲得非常有道理。一时间也是呆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当陈掌柜再次看向张希悦的位置,他发现张希悦早已经离开堂屋,而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小厮,而这仆人正是阿二。
阿二弯腰施礼:“陈掌柜,大东家已经去后院了,您跟咱去前院席面吃饭吧。”
陈掌柜“唉”了一声,只能无奈跟在阿二身后。
搬家宴很快结束,宾客们也都酒足饭饱后,齐刷刷地离开张家新屋。
唯独陈掌柜依然在张家新屋不愿意离开,最后,张希悦还是把改良后的造纸术卖给了他,不过却不是买断。
只要不影响纸张制作的传播,价格这方面张希悦是无所谓的。毕竟她的初衷一直都是把这方法传出去,只不过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来学而已。
张家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当然张希悦除外,她一边给自家的小五妹打着扇子,一边悠闲地半搭着眼皮。
屋外的知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却丝毫阻挡不住张希悦那猛烈袭来的困意。
正当张希悦昏昏欲睡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软糯可爱的声音。
“大姐。”这句大姐两字,让她迷糊的脑袋瞬间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躺在身旁大眼睛滴溜溜转的小妹,又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的空荡荡房间。
深深地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低头小心翼翼地试探性问道:“五妹,是你在说话?”
“是我,大姐。张希念!”只见自家小五妹的小嘴巴一张一合,模样喜人。
张希悦放下手中的蒲扇,快速起床,利落地将门窗关好。
她可是一点不傻,按照常理,小孩子最快发音说话,也得一周岁以后,可眼前的孩子居然还没到一岁就开了口,还真是匪夷所思。
她来到床边,抱起小小一只的张希念:“你怎么突然就会说话呢?”
张希念也不含糊,碎碎念一般地说道:“我前几天晚上,趁你们睡着的时候,试着开口说话,结果我还真可以说话了。我开心得不行,转念一想,咱这小婴儿的身体,这么早开口说话是不是不太好?所以一直憋着。”
张希悦默然地点了点头,今天张希念能开口说话,完全是因为房间再没其他的人。
她的底细,也就只有张希念知道,所以张希念才开的口吧。
张希念躺在床上,扭动了两下自己的小身体,继续说道:“那奶娘天天都看着我,不然我早就跟你说话了。哎,我说,大姐,你是在这张家父母双亡后穿来的吧?”
张希悦也不解释什么,点点头,冷不丁地看着床上的小婴儿:“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婴儿咧着小嘴,咯咯直笑:“那我比你早,我可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来了。”
张希悦又将小五妹放在床上,自己也上了床。一时间她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她摸了摸小婴儿的脸:“那你从哪里来呢?”
在小婴儿的碎碎念中,张希悦才知道这自家小五妹不简单,居然与自己一样来自Z国,更要命的是,居然是与自己曾经合作过的武器专家。
张希悦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从小到大,从二十一世纪来到这未知异世,她都是淡定如斯。
可当她知道自家小妹前世还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她是真的有点吃惊:“五妹,你是陈教授?”
张希悦一字一句地问道,仿佛像是在确定,又像是在反问。
躺在床上的张希念,蹬了蹬小短腿:“唉,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张希悦看了一眼门外,知道屋外并没有人,身体站得笔直,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字正腔圆地说道:“第五十八处特战部队队长君悦。”
张希念的两只小眼睛转个不停,小嘴巴一张一合:“原来是君悦队长啊,你是怎么来的啊?咱们也太有缘分了。”
张希悦放下手,正步走向床上的张希念。她简要地讲起了自己如何来到这里,又给张希念讲了一点这个时代的情况。
说完之后,张希悦又低下头,看着白嫩的小五妹:“电视上说,您不是那啥呢吗?”
小婴儿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可能是上辈子还没活够,这辈子又来到这里。”
张希念前世是Z国着名的武器专家,为了研究,活了四十年,都不曾结婚生子,一心全部扑在创新武器身上。
两人之前因为h国特务盗了张希念的新型武器图纸,而创造出纳米武器的事件,还有过一段时间的合作。
在张希念四十岁那一年,因为研究太过于投入,猝死在研究室里。能造出足以毁灭世界的武器,又能阻止世界毁灭的人,这样伟大的人物,生生把自己熬死,享年才四十岁。
张希念闭着眼睛,喃喃道:“也许我死了,那个世界会安全得多。”
现在的张希念还是婴儿的身体,说了那么多话,早已经疲惫,闭着双眼,沉沉的睡去。
张希悦给床上的婴儿盖上轻薄的小毯子,也不停感慨。
对于普通人来说,张希念创造出来的东西,确实让人害怕。可是对于她张希悦这种军人来说,是自豪,是热血。
新型的纳米武器,威力大过氢弹原子弹,一颗便足以摧毁一个偌大的国家,乃至整个地球。
当张希念提出纳米武器的猜想之时,狂热的她就开始了研究。当她知道纳米武器的诞生,足以毁灭世界的时候,她便停止了研究。
她之所以熬死自己也要继续科研的原因,就是想要创造出阻止纳米武器爆发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知道肯定会有人继续纳米武器的研发与探究。而阻止纳米武器的东西,却不会有人在乎。
张希悦坐在床边上,仰头望着屋顶,正想感叹两句的时候,身体下方传来一股暖意。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自己亲戚来了。
十六岁才来亲戚,确实有点太晚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月事带,这才让她舒服一点。
在前世,初中十二三岁的女孩都已经来了月事,为何来到这里,却才是第一次来呢?
难道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说现代的食物添加剂太多?
沉思良久,也没有整理出思绪。
对于张希念能开口说话这件事,还有张希念的前世身份。
她都觉得一切都挺突然,也挺不可思议,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吗?
那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穿越者吗?自己与张希念为何能穿越到这里?这里到底是不是曾经的地球?
如果这里不是地球,那这个陌生的地方又是什么星球?
这个星球与地球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呢?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此时的张希悦很想把熟睡的张希念叫醒,问出自己心中的想法。